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谢清妤深吸一口气，思绪万千。
对着一旁的碧桃使了个眼色，碧桃利落地福了福身子，将六角亭中仅余的幔帐给放下，转身而出。
外头的天色渐渐变得晦暗，谢府各处也都点起了宫灯。
随着幔帐遮掩的严实，亭子中倏地黯淡了下来。
影影绰绰的样子，唯余亭中偶尔响起的碳火‘噼啪’声。
二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阿妤？”季回安出声道。
谢清妤起身，从石桌一侧的托盘上拿起火折子，打开，轻轻吹了吹。
又将桌上薄纱灯罩取下，将灯芯点燃。
瞬间，亭中亮起来昏黄的光芒。
季回安抬眼望去，对面的人儿面色沉静无暇，目中温润似水。
四目相对。
“我明白了。”谢清妤开口道。
明白什么？季回安神色疑惑。
谢清妤缓步靠近，在季回安的身边站定。
弯下腰，凑上前在季回安的身侧嗅了嗅，朱唇靠近他的耳边。
轻声道：“小季大人今日想必是路过东大街的粮油店，身上味儿有些冲。”
季回安怔忪，东大街的粮油店？
那不是祖上以酿醋成名的王有才粮油店？
好啊！这丫头是在嘲笑他吃醋了。
季回安一把揽过谢清妤的腰，一个天旋地转，她跌坐在他的腿上。
身形不稳，不自觉地揽住了他的脖颈。
眼里头掩不住的狡黠之色，像是一只得逞的小狐狸。
季回安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一口便离开。
看着她的眼眸，淡淡说道：“嗯，你说的对。
我喝了好大一壶，酸的胃疼。阿妤，你该如何安抚我？”
谢清妤愣神，他竟这般直接承认了，倒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季回安抱着她细腰的手微微收紧，扬了扬语调：“嗯？怎么不说话了？”
谢清妤瞧着季回安这个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食指轻点他的面颊，娇声道：“小季大人，你真可爱。”
季回安面色未变，手却微微顿住，耳尖几不可见地瞬间红了起来。
谢清妤说罢，便直起腰身，在他腿上坐正身形。
揽着他后颈的玉手，摩挲过他的修长的脖颈，微微触碰到他那发烫的耳尖。
顺势捧着他的脸。
凝视着他的眼眸，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
“小季大人，我很高兴。”谢清妤柔声道。
季回安在所有人眼里，一贯是拔萃卓绝，宛如谪仙。
谢英年虽也优秀，可在季回安面前却无任何的可比性。
故而，他不该也不可能需要如此在意一个谢英年。
归根结底，还是在意她吧。
谢清妤有些语凝，鼻尖酸涩。
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
有谢纵的宠爱，还有季回安毫无理由的偏爱。
她就像突然泡入蜜罐中，之前的那些苦涩全都荡然无存。
“可小季大人，阿妤以为你当清楚我的心意才是。”
季回安修长的睫羽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他看着谢清妤，眼里早已放不下旁人。
喉骨上下滚了滚，说道：“阿妤，你从未向我表达过心意。”
谢清妤愣住，她想了想，他说的没错。
从始至终，都是在被动的接受他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