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却透着刺骨的寒意,“现在你应该穿着我选的婚纱,怀里抱着我们的孩子。”
他的指腹顺着发丝滑到她脸颊,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被徐欢狠狠拍开。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回荡。
“裴承才是我爱的人。”徐欢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落地窗,“就算重来一百次,我的选择也只会是他。”
慕修远缓缓直起身,慢条斯理地甩了甩被拍红的手背。
他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让徐欢浑身发冷:“真是感人至深的爱情宣言。”
他猛地收起笑容,眼神阴鸷得可怕,“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爱能不能穿透监狱的高墙,保住裴承的命。”
*
从慕氏大厦出来,徐欢站在倾盆大雨中,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手机。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不断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
“顾言……”她的声音比这冬雨还要冰冷,“你见到他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顾言沉重的叹息:“警方说案件还在关键侦查阶段,暂时不允许亲友探视。只让律师进去谈了十分钟。”
徐欢闭上眼睛,雨水混合着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顾言,我要听实话……这场官司,裴承有多少胜算?”
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顾言似乎在查看资料。
漫长的沉默后,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欢欢……技术部门已经鉴定过了,监控视频是原始文件,没有合成痕迹。从阿承进入房间到那个女孩逃出来,全程都……”
“那……那个呢?”徐欢猛地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dNA检测会不会出错?”
“精y样本经过三次复核……”顾言的声音充满疲惫,“确实是阿承的。铁证如山。阴阿承的人计划的太周全了,连阿承的精y都弄到,阿承现在百口莫辩,怕是百分之八十要被判刑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徐欢惨白的脸。
她机械地将手机贴在耳边,却感觉顾言的声音越来越远。
“欢欢?你还在听吗?”
“嗯。”她听见自己空洞的回应,“我知道了。”
没等顾言再说什么,徐欢已经挂断了电话。
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恍惚间,她似乎又看见慕修远那张带着残忍笑意的脸。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相信裴承不可能会强迫别人,但她想不通,慕修远是怎么弄到裴承的精y,陷害于他的。
慕修远说三天后裴承入狱,裴承就真的被抓了,且还是这种不可逆转的情况。
若慕修远后面那句裴承将在一个月后死于同仓狱友的虐杀若是也成真……
不。
她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握拳深呼吸了几下,徐欢终究是转身,走向慕氏集团。
*
得知徐欢回来,慕修远倚在真皮座椅上,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你比我想象中妥协得要快。”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徐欢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发梢的水珠不断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她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是不是只要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你就能还他清白?”
慕修远慢条斯理地转动手中的钢笔,金属笔身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微微挑眉:“当然。”
“好。”徐欢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答应你。”
钢笔“啪”地一声落在桌面上。
慕修远站起身,从一旁的沙发上拿起一条白色毛巾,缓步走向她。
他动作轻柔地将毛巾披在她肩上,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冰凉的脖颈。
徐欢浑身僵硬,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我要今晚就看到他无罪释放的新闻。”
慕修远的手突然顿住。
他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今晚不行。”
“你——”徐欢猛地后退一步,毛巾滑落在地,“我已经答应你了!”
“先领证。”慕修远弯腰拾起毛巾,眼神幽深如潭,“领完证,我立刻让人改口供,说是两情相悦。”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徐欢下意识偏头躲避,却被他强硬地扳回来,被迫直视他深邃的眼眸。
“别这样看着我,欢欢。”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瓣,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只有成为法律认可的夫妻,我才能放心你不会反悔。”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毒蛇般钻进她的耳膜:“当然,我不怕你反悔。毕竟……”
他轻笑一声,“我能送他进去一次,就能送他进去无数次。”
徐欢的瞳孔剧烈收缩,胸口剧烈起伏着。
慕修远满意地看着她眼中的挣扎,最后化作一片死寂的妥协。
徐欢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
她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好。”
*
清晨的民政局门口还笼罩着一层薄雾,徐欢已经站在台阶上等候。
她裹紧单薄的外套,指尖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
八点整,慕修远的黑色迈巴赫才缓缓驶来。
“看来我的慕太太已经等不及了。”慕修远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近,伸手想揽她的腰,却被徐欢侧身避开。
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人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明显的青黑,语气带着危险的温柔:“昨晚没睡好?”
徐欢径直走向大厅,声音干涩:“进去吧。”
办理手续出奇地顺利。
工作人员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恭敬地递上表格。
签字时,徐欢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墨迹在纸上晕开,像一滴化开的血。
“笑一笑,慕太太。”拍照时摄影师提醒道。
徐欢勉强扯动嘴角,镜头定格下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钢印落下那一刻,徐欢觉得心脏被生生剜去一块。
她机械地接过那本结婚证,鲜红的封皮烫得她指尖发颤。
照片上,慕修远志得意满的笑容和她木然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讽刺得像一场荒诞剧。
“从今天起,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慕太太了。”
慕修远在她耳边低语,手指暧昧地摩挲她的后颈。
他满意地看着她瞬间绷直的脊背,像欣赏一只被折断翅膀却仍在挣扎的蝴蝶。
徐欢死死盯着结婚证,眼前浮现出裴承雅致俊美的脸庞。
“如果我能回去,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