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如同深渊里的寒潭，深沉而又令人不寒而栗。
方知槐站在那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暴露无遗，甚至不必多言便足以让所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方知槐，从这一刻起，你的仕途就此终结了。”
这简短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炸响，震撼了全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沈珺薇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力量，仿佛宣告了一场无可挽回的命运。
方知槐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眼神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然而无论如何挣扎，他也无法改变这一残酷的事实——他的人生从此将跌入谷底，再无翻身之日。
沈珺薇收回望向方知槐的目光，转头看向聂九娘。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掠过一丝柔和的光芒，与刚才对方知槐的冷酷形成鲜明对比。
聂九娘此刻正垂首低眉，显得既惶恐又紧张，但一双眼却隐约透露出坚韧和倔强。
这样的神情落入沈珺薇眼中，让她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九娘，这天大地大，定然还有你的安身之处。你愿不愿跟随我左右，为我效劳？”
沈珺薇的话语轻缓而坚定，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暖。
她并未表现出居高临下的态度，而是用一种诚恳的方式询问对方的选择。
这句话在旁人听来也许不过是一句提议，但在聂九娘耳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希望。
这是多少次辗转反侧、梦寐以求都无法得到的机会啊！
她的嘴唇微微抖动，胸腔里的激荡难以平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这种天降幸运几乎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聂九娘跪倒在地，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每一次额头触碰地面的声音都清脆而决绝。
“民女甘愿追随飞墨侯！”
她嗓音哽咽，话语间满含激动与敬仰之情，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在地上化作一片湿润的痕迹。
方知槐彻底崩溃，气急败坏地指着沈珺薇咆哮：“飞墨侯，你怎么能这么偏袒？把我毁了也就算了，结果又给聂九娘铺了一条康庄大道？你怎么对得起这良心！”
方知槐的脸涨得通红，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野兽般疯狂嘶吼着。
他双眼布满血丝，青筋暴突，连脖子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愤怒使他的语调完全失控，夹杂着痛苦与不甘，每一声呐喊都像是要撕裂空气。
他的身形摇晃不止，几度险些摔倒，却仍然固执地死死盯着沈珺薇，期待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丝毫犹豫或愧疚。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张冷静如初的脸庞。
沈珺薇根本不予理会，而是抬头看向周围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