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这顿所谓的团圆饭，想必吃得并不开心。
顾昀看向叶姝：“抱歉，我还没找到机会跟我爹说上话。”
实际上父子俩很少交流，哪怕是一年只见两三次，顾侯爷对顾昀的态度永远是冷淡的，二人见了面也总是无话可说。
顾昀今天是想等吃完午饭后，找机会向他爹说清楚，可顾侯爷多日没回家，一回来就被大家围起来，各种巴结的讨好的，顾昀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只好先回来了。
“不急，再等等看，今日你也累了。”叶姝拍了拍顾昀的肩膀，表示理解。
可让叶姝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好几天，顾昀始终没能找到机会见他爹，好几次，人都已经走到墨香居门口了，被大夫人瞧见，故意随便找了个理由让人将他喊走，摆明了不想让他这个外室的私生子和侯爷有任何接触。
顾昀只好得空就在侯府里四处转悠，期盼着运气好能碰上他爹，这天好容易见到他爹从墨香居出来的背影，顾昀赶紧追上去。
侯爷回头看了顾昀一眼，只那一眼，就让顾昀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那双和顾昀有七分神似的眸子，漆黑一片，毫无温度，冷淡的眼神扫过，好似将周遭的空气都冻结。
“听说你这次回京，还待了朋友一起？”这是几天以来，顾侯爷对他儿子说的第一句话。
顾昀点点头，嗯了一声。
顾侯爷转过头，明明是和自己儿子说话，眼神却冷漠地看向前方，“我送你去三河寨，是为了让你修身养性的，不是让你结交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叶姝她不是……”
顾侯爷根本不给儿子辩解的机会，冷冷地继续说道：“我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就凭他们那种出身，你就应该离他们远远的。竟然还敢带回府里，成何体统！”
顾昀这回彻底没办法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他垂下头，不再回应父亲的话。
“我对你要求不高，你只要好好活着，别给我添乱就行，等你成年后，我再将你接回西京，只要你乖乖听话，这辈子不会让你饿着冻着，但你若是敢肖想侯府其他的东西，这辈子就待在那个山沟里吧。”
顾昀其实很想说，这辈子都待在三河寨也挺好的，他巴不得再也不用回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可眼下，为了赵凌越，他咬咬牙终是没有说出口。
眼瞅着他爹要走，他快走两步追上去：“爹，我、我还有一事相求。”
父子二人本就不亲近，顾侯爷更是极少听顾昀喊自己爹，猛地听儿子这样喊自己，下意识地便停了下来，心头微微一动。
只不过这种触动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他便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不耐烦地打断道：“我还有事，改日再说。”
顾昀还想开口，顾侯爷却大步流星的走了，那决绝的背影，将顾昀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等他回到清晏堂，叶姝迫不及待地迎上来，等了这几日，她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如何？碰到你爹了吗?”
顾昀摇摇头，叶姝脸上瞬间闪过掩盖不住的失望：“要不，我亲自去求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