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亲手摧毁
“你就跪在这！好好想想，你错在哪！”
“越来越忤逆不孝！自己丢脸也就罢了，怎么？还想拉着我一块丢脸？我真是无颜面对你母亲！”
“我费尽心思培养你，没成想养成这样。澜烨，你有做过一件让我满意的事吗？！你的姐姐哥哥，哪一个不比你优秀？！”
……
澜烨跪在宫殿前的石子路上，一言不发地听训，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那些过往的海族们，见此情形，不免借着忙碌打扫的在一旁逗留偷听，也有的当一笑话看。
父子俩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在哪个宫里都没见过这样的。
哪怕是见惯了的也忍不住留下来听听今个又是为了什么吵架，好歹是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谈资。
澜烨早已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怒斥被罚跪。
只是这次，等紫阳骂完了。
他声音不大不小的回道：“从我性别显现的那一刻起就不得父亲满意，我自然做不出让父亲满意的事。”
澜烨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在紫阳听来，这就是对他的忤逆，和他顶嘴。
他眉心拧出的川字纹更深了，怒不可遏地要来打他。
澜烨面对他去拿鞭子的动作淡淡的抬了一下眼皮，目光落在地面上，平静如水。
想到他心口伤还没愈合，再添新伤愈合起来会更困难。
紫阳磨了磨后槽牙。
鞭子丢在地上。
他回房以后，叫来宫里几个服侍的海族，命令他们：“让他在外面跪，跪晕了拖下去关起来！谁也不准给他送食物，直到他肯认错为止！”
“是。”
“岸上那个女人，给看紧了，别让她随意走动，等过了海皇继承者定下来的风头，把她送上去。吩咐下去，谁敢在外面多嘴一句，就等死。”
“是。”
·
田田陪同跪在一旁。
他觉得膝盖都要废掉了。
每隔一会都忍不住挪动几下，以此缓解痛苦。
而澜烨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这不是他第一次陪他罚跪了。
事实上紫阳的严厉冷漠从来只对澜烨，通常没人管他跪不跪的。
只不过他想陪着他。
他陪在这里，殿下说不定会好受一点。
跪石子路那么疼，也不知殿下这些年是怎么能忍下来的。
田田侧着眼睛去看殿下的膝盖。
心疼又愧疚。
他年纪本就不大，情绪一上来，说哭就哭：“呜呜呜呜殿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我跟紫阳大人说了，可是他不信……”
澜烨听他边哭边说哭了好一阵。
等他冷静了一点以后。
他道：“累了就回去。”
田田坚定的摇了摇脑袋，表示：“这是我的错，我不能让殿下一个人来承担。”
澜烨沉默着，也懒得再多费口舌。
他左边胸膛下一直传来一种说不出的闷疼感。
超过膝盖的疼。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紫阳怎样对待他。
早已麻木，虽然偶尔也会难受，但再难受，也不会有这般难受。
澜烨心下一惊，想到什么。
将手伸进宽大的衣袖间，掏出那只海螺。
来这边时走得太急，忘记的海螺。
她听到了。
通过他亲手送她的海螺，听到了一个卑劣不堪的澜烨。
澜烨一直用力挺直的腰杆忽然有些累了。
她手心里的印记，她总会发现。
但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他握着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