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大虞惑帝病逝,传位年仅17岁的棣华公主。
开年二月二日,春寒渐消。
躺在床上的的楚清鸢,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虚无,万籁俱寂,冷清单调,她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一场梦,还是现在的一切是场梦。
“公主殿下......”慕情的叫声将她从梦中唤醒。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梦里的一切似乎从来不曾有过,映入眼帘的是慕情焦急却有些担忧的脸色。
“殿下,您终于醒了?慕情一直喊您,如果您再不醒,我都准备传太医了。”
楚清鸢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胸口那阵刺痛更甚,便没开口,只是拉了拉慕情的手,表示自己无事。
她伸手接过慕情手中的湿巾帕擦脸,才发现自己的额头满是虚汗。
“殿下,今日是您的登基大典,文武百官皆在,他国使臣也来了,可不能误了时辰。”身边的尚嬷嬷柔声解释道。
尚嬷嬷本来已经随她的母亲商瑶隐居,但今天这种日子,她还是亲自来了。
面对如亲祖母一般的尚嬷嬷,楚清鸢笑了笑,道了声好。
是啊,今日是她的登基大典,她真的成为了君王,离她顺利回家又进了一步。只是,她的心中并无多少喜悦。
人啊,有了感情牵绊,做什么事情都会瞻前顾后。
楚清鸢从床上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唤醒疲惫的身体。
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与寝殿外的寒冷昏暗相比,宫殿里,已经点燃了屋内所有的烛台和炭火,殿内一片灯火清明,暖意融融。
她身着白色的单薄中衣,不足二九年华,却像一柄暗露寒光的剑,清冷肃杀。
不过,严格来讲,她历经两个时代,已经活了40年,行事作风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少女。
那飘逸直顺的青丝被尚嬷嬷盘好。
“殿下青丝如瀑,光泽盈溢,举世女子皆叹其美,慕之不已。”尚嬷嬷笑着称赞道。
这样的话似曾相识,是多少年前,福利院的张院长为她梳头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不想,已经隔了一个时空。
突然,尚嬷嬷侧耳对她低语。
她虽不解,但还是依言令侍奉的宫人退下。
这时,有个身穿黑色长斗篷的人从门外面走来,楚清鸢拉住要拔剑的慕情,对那人轻轻喊了一声“阿娘?”
那人拉下头上盖着的斗篷,对楚清鸢说:“鸢儿。”
楚清鸢从梳妆台前起身,抱住了她的母亲商瑶。
“阿娘,您怎么来了?”
“鸢儿,这么多年,为娘几乎没有陪在你身边看你长大,是我这个母亲的失职。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娘必须亲自来。”
“阿娘,你好好的就行。”
“好了,鸢儿,都快要是一国之君了,还哭鼻子,娘为你戴冠着服。”商瑶从饰盘里接过王冠,为楚清鸢戴上。
发髻上缠入一条红色的发带,算是迟来两年的及笄之贺。
装扮好之后,商瑶又取来挂在架子上的皇袍帮助楚清鸢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