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依母后之意，送梅嫔回昭华宫。”景寒煜做了决断。
太后面色稍缓，煜儿还是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陛下。”宋芊芊拉着景寒煜的衣袖，有些不能理解，皇上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景寒煜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芊芊乖，朕晚些跟你解释。”
苏衾不想再看二人腻腻歪歪，朝太后行了个礼：“臣妾告退。”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殿。
于福海见梅嫔逃过一劫，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不枉费自己今晚替她隐瞒了一些事。
希望这位主子日后若有大造化，能记着点他今日的情分。
外头等着的冬雪都急死了，见主子出来，忙将手中的大氅披在主子身上。
如今已是十月，正值深秋，夜里更深露重，温度极低。
这大氅是沈督主让沈令送过来的，还是沈督主知道疼主子。
冬雪扶着苏衾往昭华宫的方向走，后头还跟着两个太后身边的嬷嬷。
想来是要安全把她送到昭华宫，才能回去跟太后复命。
主仆二人刚进昭华宫，就见院内站着一个人，欣长的身材只穿着单薄官服。
“沈督主，您在这站了多久了？”冬雪有些惊讶，“怎的不去屋内坐着。”
这昭华宫跟沈督主自己的住所有什么区别，她已经不记得沈督主连续在此宿了多少天。
反正沈督主就跟没家一般。
冬雪再走近些。才发现这院内站的可不止沈督主一人。
春和与沈令站在沈容的身后，其余昭华宫的一干奴才也都在角落里站着。
沈容只定定地看着冬雪扶着的人，心疼的都快要碎了，恨不得立马将人拥在怀中，小意哄着。
今日他不在场，他也不能在场。
娘娘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却要让娘娘为此筹谋。
沈容第一次暗恨自己权力不够大，不能为娘娘挡下所有的风雨。
“娘娘，您受委屈了，奴才该死！”沈容将苏衾揽在怀中，语气里满是自责。
“嗯。”苏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嗯一声。
随即额头上便传来些许热意。
苏衾从沈容怀里抬起头，借着院里昏暗的烛火看着他的脸。
尽管夜色昏暗，依旧能看到他通红的双眼。
“这就哭啦？怎么看着比本宫还委屈。”
“娘娘看错了。”沈容微微转头，嘴硬道。
苏衾伸手从他脸上抹下一滴水珠，沈容想躲，又舍不得。
“那这是什么？”苏衾揶揄。
“更深露重，想必是露水罢。”沈容找了个理由。
“知道露重，还不快扶本宫进屋。”
沈容这才反应过来，二人还站在空荡荡的院内。
不对，也不算空荡荡，院子里还有许多下人。
只是等他眼神扫去，这院里哪还有其他身影，只余下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那些宫女太监，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算他们识相。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扶娘娘进屋。”说着牵起苏衾的手，这才发现对方的手冰冰凉凉。
沈容将苏衾两只手并在一起，捧到嘴边轻轻哈气。
“奴才让娘娘受苦了。”
“无碍，今日这一遭，十分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