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辛南的表情严肃，是顾芷兮从来没见过的严肃，这让她更加确定厉寒沨出事了。
冯辛南平时面色都是温和的，看诊时是认真谨慎，这样的表情是顾芷兮第一次见到。
就在这时，冯老脚步匆匆地从后院出来，冯辛南立刻问：“爷爷，怎么了？”
冯老脚步继续朝诊室走：“拿上医疗箱跟我走，去趟厉老头那儿。”
冯辛南蹙眉：“厉爷爷怎么了？”
冯老叹息一声：“去了就知道了。”
顾芷兮明白，厉老爷子肯定出事了，恐怕和厉寒沨的事脱不开干系，随即跟上冯辛南：“冯大哥，我跟你们一起行吗？我也想去看看厉爷爷。”
冯辛南想拒绝，可是看到顾芷兮担忧的表情，转而点了头：“走吧。”
冯辛南开着车，带着冯老和顾芷兮一并去了厉老爷子家。
厉老爷子确实病倒了，急火攻心晕了过去，不过好在当时警卫员就在他身边，及时做了抢救措施。
顾芷兮他们到的时候老爷子已经醒了，只不过还没有什么精神，整个人虚弱地躺在床上。
冯老给厉老做了检查，开了几副中药，扎了针灸，确定厉老没大碍之后，才在床边坐下来。
“老哥，我们年龄不小了，孩子们的事就随他们去吧，千万别着急上火，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路是好是坏都由他们自己去吧。”
顾芷兮端着药碗进门的时候就正好听到这番话。
她乖巧地走上前，“厉爷爷，喝药吧。”
厉老爷子冷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
“唉，芷兮啊，你是个好姑娘，他不配，别让那臭小子拖累了你，趁早躲他远远的。”
顾芷兮愕然。
这还真的是亲爷爷说出来的话吗？
可见老爷子是真的被厉寒沨气坏了。
但这件事都是因顾芷兮而起，她只觉得自责，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躲得厉寒沨远远的。
“厉爷爷，您这说什么气话呢？我会想办法帮厉大哥一起度过这次的难关，您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厉老和冯老听到这话更是欣慰。
多好的孩子啊。
那臭小子前途未卜了，还这么不离不弃。
顾芷兮自然不知道两个老人家的想法，她喂厉老吃完药，见老人家确实没事了，便告辞了厉家。
厉寒沨的手机她一直打不通，但又担心厉寒沨便没回学校，还是回了家去等。
厉寒沨半夜才回来，他不知道去哪儿喝了好多酒，醉醺醺的。
顾芷兮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厉大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厉寒沨倒在沙发里，挥着手呢喃：“十年，十年啊……”
顾芷兮看着此刻的厉寒沨，第一次感觉到那个好似无所不惧的男人还能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破碎的厉寒沨让人忍不住心疼。
是啊，从十五岁进入军校，十年最好的年华都给了部队，那一定是刻入骨髓的热爱吧。
她转身走进卫生间，拿了一块湿毛巾给厉寒沨擦脸。
已经闭着眼，好似睡着的人，在毛巾一碰触到他的时候，立刻警觉地攥住了顾芷兮的手腕。
厉寒沨的力气很大，攥得顾芷兮的手腕很疼，她蹙着眉，提醒：“厉大哥，那你弄疼我了。”
厉寒沨好似没听见，拉着她的手腕到自己的脸颊边，蹭了蹭。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