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
"她旋身踹翻八仙桌,酸汤泼在茜纱窗上显出血色图腾,
"萧浩在水榭埋的雷火弹够炸穿三堵墙!
"
太子揽着她滚向描金屏风后,袖中响箭冲天而起。夜空炸开紫色烟云时,西北角马厩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热浪掀飞了白家主珍藏的钧窑瓷瓶。小三阴恻恻的笑声混在爆裂声中:
"白乐萱誊到第七封了,陇西李氏买官鬻爵的账册......
"
"留活口!
"白清嘉话音未落,祠堂方向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二十余名黑衣死士破窗而入,刀光映出他们衣角绣的蟠螭纹——竟是五皇子府豢养的私兵。
太子夺过连弩连发七箭,箭箭穿透铜护心镜。当第七个死士轰然倒地时,他忽然闷哼一声。白清嘉转头看见他左臂渗出的黑血,方才擦伤的箭痕竟泛着孔雀蓝幽光。
"箭镞淬了西域狼毒。
"太子咬开玉带扣,吞下暗格中的猩红药丸,
"小三昨日占着身子时,往诏狱地牢放了把火......
"他喘息着扯断蟒袍下摆,
"没想到烧出些有趣的东西......
"
白清嘉撕开他衣袖,簪尖挑破皮肤放出毒血。当紫黑血液溅上飞龙纹时,窗外突然传来萧浩特有的清亮嗓音:
"《北疆粮草调度疏》第二百七十四页夹层,白氏与西戎往来的羊皮信——白大人要不要看看真伪?
"
正要悄悄溜向密室的白家主僵在原地。白清嘉看着小三拎着浑身发抖的白乐萱踏入膳厅,她庶妹手中还攥着未干的紫毫笔,墨迹淋漓的密信正巧飘到狼毒血泊中。
"父亲可知这毒多珍贵?
"太子忽然低笑,染血的指尖划过白家主惨白的脸,
"西戎可汗上月进贡时说,此毒见风即燃......
"他突然扬手打翻烛台,火苗顺着毒血窜上房梁。
爆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时,白清嘉被太子拽着跃入荷花池。浮出水面的刹那,她看见硝烟中萧浩将白乐萱按在青石板上,朱砂笔圈出密信某个名字:
"李尚书要是知道您把他小女儿堕胎的事......
"
"咳咳......
"五皇子嘶哑的吼叫从火光中传来,
"萧长渊!你以为水银......
"他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出银亮液体,手中虎符裂开缝隙,露出内层流转的水银。
太子将白清嘉推上闻讯赶来的御林军战马,自己却转身走向火场。白清嘉攥紧马缰,看他玄色蟒袍掠过满地狼藉,靴底碾过五皇子颤抖的手指:
"诏狱新制的铜漏,正缺个皇室血脉试刑。
"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白氏废墟时,小三拎着奄奄一息的白家主从地窖钻出,将一沓染血的信件拍在萧浩面前:
"刑部大牢的耗子洞直通李府祠堂,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
白清嘉望着太子在废墟中翻找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在灰烬里扒拉出一块焦黑的麦芽糖。朝阳映亮他沾满烟灰的侧脸,竟与那日尚书房咬着糖画批奏折的萧浩重叠。
"看什么?
"太子凶巴巴地把糖揣进袖袋,
"孤只是......想研究糖块遇火不化的缘由!
"
白清嘉望着远处被御林军押走的世家代表,突然伸手拂去他鬓角烟尘。当指尖触到发间冰凉时,摸出半片镶着东珠的乌木——正是白家主那柄手杖的残片。
"下次埋硝石......
"太子突然握住她手腕,眼底映着未熄的火光,
"记得给孤的糖窖多加三层铁门。
"
太子指节捏得青白,玉箸
"咔
"地一声折断在掌心。白清嘉瞥见他袖口微颤,知道这人的怒火已压到临界——果然下一刻便听得他冷笑道:
"白家主好大的威风,连御膳房的菜式都敢说是'不正经的玩意儿'?
"
满室烛火陡然一晃。白家主后知后觉地望向试菜太监,那人正将银针从翡翠虾球中抽出,针尖泛着幽蓝的光。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死寂:
"启禀陛下,此菜掺了南诏断肠草。
"
"哐当!
"
白乐萱的贴身侍女春桃跌在屏风后,怀中的珐琅食盒摔出几块玫瑰酥。太子靴底碾过糕点,金丝蟠龙纹沾了嫣红馅料,像极了凝固的血。
"拖去诏狱。
"他慢条斯理地擦手,
"记得用南诏进贡的铜漏,一滴一滴灌给她喝。
"
暗卫鬼魅般现身时,白清嘉正用银匙搅动那碗冰镇杏仁酪。乳白的浆液打着旋儿,映出窗外数十道黑影——白氏圈养的死士已将膳厅团团围住,弩箭寒光穿透茜纱窗。
"父亲可知,为何我非要住旧日闺房?
"她忽然轻笑,指尖蘸着酪浆在案几上画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