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毒入髓，必须用活人阳气吊住心脉。”
他抓过赤焰石按在少女丹田处，自己却打了个寒颤。
“嫂子若还当我是婉仪的夫君，就劳烦去守着院门。”
沈庄怔怔望着青年染血的侧脸。
跳动的烛火在他眉骨投下深深阴影。
那眼神竟与六年前夫君出征前夜如出一辙。
那时素云也是这样将尚在襁褓中的幼女托付给她。
玄甲上还带着北拒关的风沙。
厢房外突然传来刀剑相击的锐响。
“六皇子府的人也敢拦八殿下的药？给老子滚开！”
陈武的怒吼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沈庄透过窗棂缝隙望去。
只见庭院中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
陈武手中的陌刀还在滴血。
他背上那个紫檀木匣却纤尘不染。
“赤焰石要化了！”
张太医突然惊呼。沈庄转头看见铜盆中血红的石头正在急速萎缩。
素婉仪指尖却泛起诡异的幽蓝。
秦昭突然抽出发间玉簪。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狠狠划开手腕。
将自己的血滴在少女唇间。
“你做什么！”
沈庄冲上前要阻拦，却被青年眼中的狠厉震住。
温热的鲜血顺着素婉仪苍白的唇角滑落。
在接触到寒毒的瞬间竟沸腾起来。
厢房内烛火摇曳，秦昭腕间鲜血顺着素婉仪苍白的唇缝渗入。
张太医捧着紫檀木匣的手不住颤抖。
匣中雪山灵芝泛着月华般的光晕。
“殿下，这灵芝需以处子血为引......”
“用我的。”
秦昭扯开染血的绷带。
新伤叠着旧伤的臂膀伸到老太医面前。
“要多少取多少。”
素婉仪睫毛忽颤。
青灰指尖勾住青年衣袖。
秦昭俯身贴近，听见气若游丝的叮咛。
“别...犯傻...”
庭院里陈武的陌刀劈开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肩胛。
血瀑喷溅在紫檀木匣上。
他抬脚踹开尸体，沾满脑浆的靴底碾过六皇子府的金丝腰牌。
“给老子听好了！”
陈武染血的面庞转向暗处。
“再敢拦八殿下的药，这就是下场！”
厢房突然传出瓷器碎裂声。
张太医踉跄撞开雕花门，手中银针簌簌落地。
“寒毒反噬！殿下快松手！”
秦昭恍若未闻。他整条右臂已覆满冰晶。
掌心却仍紧贴着素婉仪心口。
少女胸前的霜花正在消退。
而他被咬破的唇瓣泛着诡异的幽蓝。
“有意思。”
秦昭忽然低笑，喉间涌出的血沫在锦被上绽开红梅。
“原来这毒...会挑宿主。”
素婉仪在这时睁眼。
她看见青年逆光的轮廓，玄色衣襟下隐隐透出冰裂纹般的青痕。
想要惊呼，却被渡入口中的血呛得咳嗽。
“别动。”
秦昭用染血的手指抹去她唇边血渍。
“我在教你个道理——以毒攻毒。”
院外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二十轻骑冲破夜色，为首之人高举金漆令牌。
“圣旨到！八皇子秦昭接旨！”
烛芯“啪”地爆开火花。
秦昭将素婉仪的手塞回锦被。
起身时冰晶从衣摆簌簌而落。
他推开沈庄递来的大氅。
单衣赤足踏过满地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