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话音刚落，空气里就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吴氏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些难以置信。
“姜嬷嬷，你疯了？”吴氏轻轻摇摇头，喃喃开口：“我要是动她，若是让殿下知道了，日后哪有我的好果子？那时我只怕再难翻身。”
是，她是想要一个孩子，也并不想成容能生，可她再如何，却从没想过要去动手害过。
她赌不起，也不敢去赌。
本就在王府寸步难行，若真照姜嬷嬷那般，以闳稷那性子，不把她这正院掀翻天都算他脾气好了。
姜嬷嬷方才其实也是替吴氏心焦，可如今话都说出口了，索性厉着性子，一不做二不休，说话间也不自觉带上了股狠意。
“王妃您忘了，殿下如今并不在平京，又岂会那么快知晓？”
“成氏身子本就不好，这胎儿虚弱不是很正常吗？”姜嬷嬷一边说着，手上一边做着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啪！”
这巴掌下去，两人都愣了片刻，吴氏几乎是下意识打过去的，现如今手还在抖着。
见姜嬷嬷眼神里依旧带着不解和固执，吴氏又惊又怒，胸口更是气得起伏不定。
“姜嬷嬷，你如今老糊涂了不成？”吴氏狠了心偏过头不去看她。
“你是为着我，但你也明着心眼瞧瞧，您当真觉得殿下不知？”
若是不知，怎会这么急的请封侧妃，若是不知，又岂会想给掌家之权…这分明是早就知道了，摆明了非保着她不可。
吴氏闭着眼，语气尽是颓然：“嬷嬷，这和祖母从前教的不一样，我都看出来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老夫人厉害，她从前学的都是怎样掌家立威，怎样收拢人心打压妾室，如今哪样能用上？
“旁人也就罢了，可成氏，哪是如今的我能拿捏的？”
“如今要紧的是得稳住这个王妃的位子…殿下宠妾灭妻，我日子已经很难过了…”
姜嬷嬷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见吴氏摆摆手不欲再多言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有些怒其不争。
“嬷嬷。”
姜嬷嬷原想着先退下让吴氏一人冷静冷静，可还未完全退到门口就被喊住。
吴氏背对着她，看不到神色，像是过了许久才开口。
“你走罢…”
……！走？往哪走？
姜嬷嬷心中惊颤，直觉不妙，吞了吞口水慎慎开口：“是，小厨房温着热羹，奴婢…正要退下…”
“回疏州吧…”吴氏打断她的话：“祖母年纪大了，你从前常伺候着，她用着更顺心些。”
这都是因果，母亲因为手腕轻，早早地便在后宅争斗中丧命。
自个儿也不是个狠气人，祖母当初也是怕她步其后尘，这才将厉害的老嬷嬷给她做陪嫁。
可如今，主仆的心想不到一处，那越是厉害的反倒是越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