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这些折子哪冒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多?”赵言现在心情十分复杂。
看着这些折子他恨不得再来一个长假,他并不是很想面对这些,批阅折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并不是说看过就结束了,还要对里面的内容进行思考和衡量,并不是什么折子都能递到皇上面前,他们内阁的作用就是认真筛选这些折子,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剔除掉。
当然也不能过于独断,总不能看谁不顺眼就把谁的折子扣下来,这事要是捅到皇上那边去这官帽也难保住。
曹阁老已经逐渐麻木,这些日子他每日都是对着这些折子,他指着那一堆的折子缓缓道:“里头大多是想跟皇上求情的折子,大部分都被我拦截下来,皇上若是能听得进求情的话这次就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雷霆的手段怎么可能会因为他们几句求情就会轻轻揭过去。”
拿起最上面那一本看一眼赵言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写的倒是很感人,但想到这些人光顾着中饱私囊赵言就对他们生不出一点同情心。
早干嘛去了。
“随意看几眼就好,反正这些折子不能递到皇上那边,否则皇上的怒火就得我们来承受了。”曹阁老对这些事情门清,在皇上手底下做事就得考虑到方方面面,这些折子他就算看了也只会当作从来没看过,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赵言理解曹阁老的顾虑,这些折子最终只能在角落里积灰,说的再好听还不如做点好事,不要天天筹谋着怎么把自己的口袋装满。
做错事了才想着求饶,也不看看他们那可是在虎口夺食。
第二次出海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这件事照样还是交由赵言负责,他特地让之前有过出海经验的人来做培训,其中就包含了学习外面的文化和语言,出海是为了贸易,若是沟通都不顺畅那还谈什么做生意。
王若飞就是上次出海的官员之一,他出身不显,不然也不会被人推出去,原本自己要葬身鱼腹,没想到逆风翻盘反而因为出色的语言天赋成为队伍中的核心人物,这次风光归来以前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现在又换了一副面孔,现在话里话外都在捧着他,跟以往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要说曾经他也和那些没有长远目光的人一样厌恶过赵言,他一个寒门子弟苦读十余年才能谋得一官半职,终于能在京城扎根,眼看着再过几年就能攒钱在京城买个小宅院把爹娘和媳妇孩子一起接上京,但因为赵言一个海上贸易他所有的计划全部被打乱,别说把家人一起接上京,他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曾经多么鼠目寸光,海上贸易并非儿戏,每一条航线都有着仔细得规划并非是没有目的游荡,一开始他原本还担忧海上巨大得风浪会不会一下子把他们所有人全都席卷到海里,只有坐过那艘船的人才知道有么有安全感,那时的他对赵言是感激的,原来赵言并没有拿他们的生命当儿戏,这艘船就相当于他们的定海神针,无论遇到什么大风大浪他们都不在畏惧。
“王大人,王大人,快回神,赵大人问您话呢。”小吏急的都开始扯王若飞的衣袖,他都快被王若飞那无故发呆出神还傻笑的样子给吓到,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下午,风里还裹挟着夏风的燥热,吹到脸上也不会有什么舒爽的感觉,反而会觉得身上无比粘腻。
尽管赵言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可小吏还是感受到了压迫感,奈何前面这位王大人心大的很。
见到自己的恩人王若飞心里是激动的,但他清楚赵言对他这种无名小卒估计没什么印象,他或许只是赵言眼中的甲乙丙丁,但现在有机会他还是想要近距离和赵言多说几句话。
“下官恭请大人安。”王若飞对着赵言恭恭敬敬作揖行礼。
赵言虚扶一下道:“不必居于礼数,本官让你过来是要给新一批要出海的官员进行培训,你比较有经验,你的事迹本官也听说了,你做的很好,能够临危不惧为众人树立了一个好榜样。”
被夸的王若飞嘴角更是压制不住,为了不失礼他忍的十分辛苦,但胸腔中即将要跳出来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证明着他的激动。
等赵言离开后,王若飞立马投入了教学当中,他绝对不能辜负赵言的期待,看着像是打了鸡血的王若飞小吏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人就能变得这么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