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已经给他了。”叶凛风轻云淡地将手帕折叠成方块，连着黑剑一同收进身边的剑匣中，金属扣合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机会已经给他了。”
凛冽双眸扫过地上的尸体，叶凛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和人谈论天气，“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臣服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停顿片刻，他指尖摩挲着剑匣上遍布的纹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当然，就算他如实交代，依然得死。但我可以考虑让他多活片刻——用来忏悔自己的愚蠢和罪孽。”
话音落下的瞬间，叶凛轻弹手指，一道无形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方才激烈打斗留下的狼藉，破碎的桌椅、腐蚀的墙壁，连同地面上狰狞的血痕，在一阵细碎的嗡鸣声中化作灰烬，被卷入虚无。
温暖的灯光重新亮起，呛人的油烟味弥漫开来，喧闹的人声也如潮水般涌回。
巷子内的景象如同被倒带的画面，迅速恢复如初，方才的惨烈厮杀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
三人再度置身于热闹非凡的宵夜一条街，街道上人群熙攘，吆喝声、碰杯声此起彼伏，没有人察觉到这里曾发生过惊心动魄的战斗。
阿舟和鬼侍贰拾先前所在的木桌前，此刻空无一人，唯有那盘没吃完的蛋炒饭还冒着袅袅热气。
“序列06【斩神明】......还真是有够神奇啊。
居然能将时空斩断，形成独立的平行世界。”
岳梵山嘴里嘟囔着，踩着夹板鞋大喇喇走到叶凛身边，搭上他的肩膀，“叶总司令，要不你再来一下，让我好好感受感受跨越时空的感觉？”
说着，他故意眨了眨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啪——”叶凛神色冰冷，毫不留情地拍掉岳梵山搭在肩头的手，起身时带起一阵凛冽的杀意。
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施舍，目光扫视着四周，沉声道：“让你手下持盾人过来收拾残局吧。”
顿了顿，他望向阿舟尸体消所在的地方，语气愈发森冷，“记得把那只老鼠的尸体送到执剑人驻地。”
“喂喂喂！叶总司令，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吧，神谕门的人不是归你们管吗？
哦，难道因为这事儿发生在外城，就不配你们这帮高贵的执剑人大爷亲自来处理了是吧？”
身后传来岳梵山不忿的声音。
叶凛却提着黑色剑匣，毫不理会地离开。
当他和木桌前的陆悬灯擦身而过时，轻声开口道：
“鬼侍出现在长城以内的事情，我希望你们守夜人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你管得真够宽。”陆悬灯随手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
“有本事，就别让异鬼越过雷池一步。这样，我倒是可以少管一点。”
叶凛眼神中满是鄙夷，瞥了眼吞云吐雾的陆悬灯，手掌在鼻尖前嫌恶地扇了扇，仿佛要挥走这人身上难闻的烟味。
说罢，他阔步离去。
没有人注意到，巷子里沾满油污的地面上，一滴暗红的血液，正诡异地晃动。
下一秒，那血滴竟违背常理地悬浮起来，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嗖——”
血滴猛然抖动了一下，随后化作流光弹射而出，灵巧地绕过油腻的桌腿，擦着醉汉扔在地上的酒瓶掠过，在离地几公分的空中划出S型轨迹。
“嗯？”已经走到巷子口的叶凛，忽然眉头紧锁，猛然回头。
于此同时，陆悬灯和岳梵山也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