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只是呻吟着，额上已经出了汗。
凌柏伸出手，不顾那老汉的挣扎，将人半托半架了起来。
“我就先带着老伯去医馆了，”他笑着说，“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对不住。”
见他的态度彬彬有礼，众人摇头说了几句便也就散了。
只有那老汉，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
那汉子以为老汉不想同他去，粗声道：“老头，你就跟着这老弟去吧！想来是你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遭了这样一难。不过你放心，这老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到时候他多陪你几两银子，你拿着舒舒服服在家养胳膊，不好过背着这一篓山菜在太阳底下晒着卖？”
说罢，他也没多停留，去忙自己的事了。
凌柏张望了一阵，没瞧见叶俞言，架起那老汉快步走进了一条巷子。
他左转右转，很快身后就没了人。
老汉呻吟着：“你……你走慢些……”
凌柏冷笑一声，忽然松开了手。
那老汉猝不及防之下，“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又压到了那只本就伤到的胳膊，疼得直叫。
凌柏看都没看他一眼，拍了拍被他蹭到身上的土，转身便离开了巷子。
“你……你这后生……”
老汉颤颤巍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回到西市，一直到了卖马的商人那边，他始终没找到叶俞言的身影。
他又跑回马车停着的位置，也早就空荡荡的了。
凌柏暗暗咬牙，当真是倒霉，若不是那老头，他们怎会走散？
也不知叶俞言是不是没有看到他，所以生气离开了。
不过还有两日，凌柏稳了稳心神，希望还来得及。
……
医馆里，郎中将老汉的胳膊用两块木板夹住，吊在脖子上，转身便去开方子了。
“小姑娘，多亏了你，要不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那老汉颤巍巍地起身就要跪下磕头。
吓得叶俞言一把托住了他：“您可别折我的寿！”
老汉抹着眼泪，嘴里咒骂着凌柏：“那后生空有一副好皮囊，做的却不是人干的事！撞断了我胳膊，又把我丢在巷子里，连我那一箩筐的山菜都丢在了街上……我那箩筐还是新编的呐！”
叶俞言听他一会儿骂，一会儿哭，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她把钱袋塞到了老汉手里：“这个您拿着，那些山菜就当是我买了！”
老汉“欸”了一声：“这可不成！那山菜都撒在地上，指不定这会儿都被人捡光了。你想吃，等我养好胳膊再去挖了给你送去！”
“成，那就当定金吧！”叶俞言心不在焉地应了。
她心里堵得慌：“老伯您在这儿歇着吧，我先走了。”说完一溜烟便跑了。
那老汉叫了几声：“你还没说你住哪呐！”不见人回头，只好摇了摇头。
“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他叹了口气，打开钱袋，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这……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