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神只有随着琴音的安静平和。
最后一个音的弹出，桃花缓缓收手。
季夫子沉浸在余音中好一会，才睁开眼睛。
“你为什么要弹这一曲《普庵咒》？”季夫子开口问道桃花。
桃花纯净的如同孩子的眼睛看向季夫子说道：“我看先生刚刚蹙着眉头，我想让先生能够展眉。妈妈说，万花楼是让人开心的地方。我不愿看到先生蹙着眉头。”
季夫子被桃花孩童般纯净的眼神震惊。
他刚刚没有细看，刚刚的注意力全在古琴身上，没有想到桃花会有如此纯净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如同稚子一般，仿能够照出你的所有黑暗。
季夫子还没有从桃花的眼神中走出来，就被桃花说的话再次震住。
季夫子感慨，怪不得桃花能够弹出如此绝妙的琴音。
因为桃花的心灵就如稚子一般纯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桃花稚子的心给她的琴艺加了很大的一笔功劳。
“你古琴师从何人？”季夫子思索之后再次发问。
“万花楼以前的姑娘，冬茯苓。”桃花想到了秦以安嘱托他的男子问什么就答什么。
季夫子把名字在唇齿间来回读了几遍，脑中没有印象，就放在了一边。
“你学多久了？”季夫子继续追问。
“不足八年。”桃花想了一会儿说道。
季夫子现在是真的吃惊了。他立马站了起来。
他本来以为是努力天赋加上他赤子般的用心。没想到是十乘十的天赋。
季夫子想到如果没有好的老师，桃花可能需要多走几年才会走到琴艺的最顶峰。
但是如果说拜他为师，那么用不了多久，桃花就会成为世上琴艺第一人。
季夫子爱才也惜才，而且他也是一个不拘泥于形式的人。
季夫子郑重开口问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桃花一脸疑惑。
“嗯？为什么要拜你为师？你教我什么？”
季夫子没有出声，只从上首走了下来，一步一步的靠近桃花。
桃花吓了一跳。连忙后退，然后就让出了古琴。
季夫子不发一言，坐到了古琴的面前。
伸出他白净如同葱白的手指，从上到下试了试音。
一曲《广陵散》飘荡在厢房中。
桃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此时的季夫子在她眼中如同神人一般。舒缓随意的动作，弹奏出轻松惬意的曲调。
这是桃花第一次听到比自己弹的还好的古琴。
她算是明白了是比试时那个黑衫男子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当时她还谦虚不已，没想到真的如此。
季夫子随意间把古琴的声韵完全发挥了出来，动作的随意好看，比桃花更显惬意。
一曲终了。
季夫子抬头看向桃花。
桃花懵懂的问道：“拜您为师的话，我也能弹这么好吗？”
季夫子轻笑出声，收敛笑意说道：“你拜我为师，以后会谈的比我更好。”
桃花又问：“您的学费会很贵吗？”
季夫子眼里的笑意都要溢了出来：“别人找我学琴的话，学费很贵。但你是拜我为师，学费就比较便宜了。”
桃花好奇的瞪大了双眼问：“为什么？”
季夫子对桃花耐心十足：“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拜我为师之后，就得把我像父亲一样尊敬。”
桃花听完，立马磕头：“师父。”
季夫子抬手让桃花起来，把身上的玉佩递给了桃花。
季夫子知道桃花不知拜师礼仪，他也不在意，如此也好。
就这样，季夫子，收下了桃花这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