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沉冤
灵贵妃还活着时，是从来不肯踏进皇后宫中一步的。
百里相看了眼面无表情有些木讷的灵贵妃，然后又看了眼她身旁的江易寒，笑了笑。
那笑里的意味不言而喻，江易寒的傀儡术，还有待精进。
可凤清宫里，还有一个熟人——剑南罗三娘。
百里相狐疑地看了眼她，南柯楼的情报生意在湖州做不下去了？
罗三娘却朝着百里相坦然地一笑。
宋知意道：“陛下，罗三娘也算是我们宫里的老人了，她今天入宫拿的是我的帖子。”
江擢只“嗯”了一声，全部目光都黏在傀儡灵贵妃身上。
江易寒看得心底生厌，若真如此相爱，那一夜，皇帝又怎会在摘星楼待了那么久？
分明是知道灵贵妃死期将至，等他将事情都料理干净，再回宫罢了。
现在看到这么个皮囊完好甚至又年轻貌美上几分的纸人傀儡，反倒是念起旧情了。
“陛下，大殿下点不燃祭火的事情，已经是十一年前了。你将皇儿关在芜宫十年不准出入，你的心中可有半分悔恨？”宋知意淡淡地说着，全然不顾仍有外人在内。
罗三娘慌了，跪下行至宋知意旁边，扯着她的袖子，急急道：“娘娘！”
“慌什么？”宋知意道：“你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江擢大概猜出皇后兴师问罪的，所为何事，冷冷道：“祭火不燃，天下大乱。十年之囚依律而罚，皇后何苦做得这么绝？”
宋知意冷静完美的面具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她大声道：
“祭火不燃？是什么人动的手脚，你从头到尾一直都心知肚明！你本来应承我祭祀完毕，会让慕青出任钦天监监正，可示意那个贱人动过手脚后，你立刻就将侯府贬到陪都去。陪都苦夏，终年濡湿，我苦苦求你，可是有用吗？”
皇后口中的贱人听到这两个字，无动于衷地坐着，连半分表情波动都没有。
“皇后你疯了。”
江擢冷静到甚至冷酷的声音像是刺伤了宋知意般，她的声音尖利了几分，“什么天下大乱？这天下早在你筹办那场祭祀前，就已经乱了。遑论什么十年之囚是依律而罚，那分明是你事后让御史台的那帮人又补上去的！”
江擢不耐烦似的看着她，这个曾经被他深爱过的姑娘。
他们蛰居东宫时，她怀孕了，他却不能为她多求来几盆炭火。
那时，他捧着她的手，承诺一定会让他们的孩子成为太子。
宋知意的笑总是淡淡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后来他才知道，所谓的情深似海，都不过是他单方面的认为。
皇后总也忘不掉那个草原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