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雾气还未散尽,孙义踩着露水往深山里走。
他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竹竿,顶端绑着用破布条扎成的火把。
父亲的风湿病又犯了,整夜疼得睡不着觉,他听说马蜂泡酒能治这病,天没亮就上了山。
脚下的枯叶发出细碎的响声,孙义放轻了脚步。
马蜂最是记仇,稍有不慎会招来蜂群的围攻。
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却不敢抬手擦汗,生怕惊动了可能潜伏在附近的马蜂。
忽然,,一阵细微的嗡嗡声传来。孙义屏住呼吸,循着声音望去,在一棵老松树的枝桠间,隐约可见一个灰褐色的蜂巢。
那蜂巢足有脸盆大小,表面布满细密的孔洞像是一颗巨大的心脏,随着蜂群的进出而微微颤动。
孙义的心跳加快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从背包里取出准备好的麻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枯技断裂的声响。
“哟，这不是孙家小子吗?”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孙义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胡国文正倚在一棵树上,嘴里叼着根草茎,脸上挂着令人不适的笑容。
一条腿还有点瘸，不过不影响行动。
他身后站着胡国英,兄妹俩人一前一后将孙义堵住,像一群盯上猎物的豺狼。
“这马蜂窝是我们先发现的。”胡国文吐掉嘴里的草茎,“识相的就赶紧滚。”
孙义紧了手中的竹竿:“这是我找到的,我等着用这个泡酒治我爹的风湿病。”
”治病?“胡国英尖声笑起来,“就你爹那老风湿,泡什么酒都没用!“
她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抢孙义手中的麻袋。
孙义下意识地后退,却被身后的胡国文一把推倒在地。
枯枝和碎石硌得他生疼,还没等他爬起来,胡国英已经一脚端在他的肚子上。
“不老实，我打死你!“胡国文与胡国英同时下手，挙头和脚像雨点般落下,孙义只能蜷缩着身子,护住头脸。
他听见胡国英刺耳的笑声,听见蜂巢被摘下的声音,
听见马蜂受惊后发出的嗡嗡声。被胡国英用麻袋装了起来。
“这马蜂可真多，起码有三四百只，这蜂巢也真大,发财了！”胡国文的声音里带着得意,“孙家小子,你要是不服气,尽管来找我们。不过下次,可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孙义才慢慢松开护着头的手臂。
他的嘴角破了,嘴里全是血腥味。远处传来胡家兄妹放肆的笑声,还有马蜂愤怒的嗡鸣。
孙义艰难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那里挂着一小块蜂巢的碎片,几只幸存的马蜂正在周围盘旋。
近来，侯文儿不知为何开始四处大肆收购马蜂和马蜂窝。
她给出的价格相当诱人：每只马蜂能卖到两分，而一个完整的马蜂窝更是高达一元！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庄。
胡国文和胡国英听到后，不禁两眼放光，心中暗自盘算着这笔可观的收入。
他们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迫不及待地冲进山里，希望自己也能有所斩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