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前一个小时，负责领队的老师就逐个敲门或者电联参赛选手下楼，组织选手去剧场参加比赛。
登台的高跟鞋，盛风自己带了。
裙子不方便弯腰，她让林荡帮忙从房间的行李箱拿出来。
房门虚掩着，老师敲门的时候，门自动打开了半边。
“盛风同学该下楼……”
老师看着眼前的一幕稍微怔然。
穿着礼服的小姑娘，纤细匀称的手正撑在蹲在她跟前少年的肩膀上，少年屈膝蹲在她面前，一只手握住她从裙摆下探出皓白的脚腕，另一只手正将那双银白色的高跟鞋套在她的脚上。
听到开门声，两个人同时看出去。
这画面有点美，老师看了几秒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笑容都不自觉柔和下来。
“到时间了，下楼吧。”
盛风穿上高跟鞋的脚落地，手也离开他的肩膀，应声，“好的老师。”
林荡直起身，看她站得不稳，微微皱眉，“要不先脱下来吧，等到了剧场再穿。”
盛风的双脚在地上踩了踩，哪怕登台那么多次，依旧不习惯高跟鞋。
“没事。”她还是要面子的，“我能驾驭得住。”
这地毯是软得离谱，在上面刚走两步一个趔趄，身侧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
“我扶你。”他无奈，挽起袖口的手臂伸在她面前。
盛风看了眼他的手臂，又看他，然后抿了抿唇，把手搭在他绷紧的手臂上。
有点热。
不知道他的体温过高，还是她的手指热。
选手都已经聚集在楼下了，参赛的女生各个穿着长裙、妆容精致，而男选手们则各个西装笔挺。
昨天刚下了雨，海市有些冷。
盛风肩膀披着外套，和林荡到楼下的那一刻，周围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们身上。
姜少婷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同样红色的礼服，胸口憋了一团气，转身看她妈。
“我要上楼换那件黑色的。”
姜母不解，“换什么啊，这红色多好看，红色站在舞台上最显眼，能给评委老师留下最深的印象，那件黑色的没这个好看。”
“可我不想穿红色了。”
姜少婷又看了眼盛风的方向。
老师点完名，已经带人往外走了。
姜母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那个清冷的女孩，像是明白了什么，“你穿红色也很好看啊，不能因为别人穿红色好看，就否定自己啊。”安抚着女儿的情绪，“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
姜少婷由姜母牵着往前走，她的视线落向盛风身边的那个少年身上。
林荡怎么会在这，他来陪盛风参赛的吗……
她看了他那么多场篮球赛，给他递过那么多次的矿泉水，他从来没收过，却来海市陪她参加比赛。
姜少婷心口酸了酸，有种无力的难过，同时又暗暗把袁云越骂个狗血喷头。
真没用，二高篮球主力带他都带不动。
别说没把两人拆散，现在两人的关系似乎更好了……
能够参加国赛的选手，都是各个省份拔尖的存在，家长们都来陪同了。
周帆穿着粉色高定礼服，左手挽着张青婉，右手挽着周卿年。
盛风的视线停留在周帆右手露出的手腕上，那里有一条红绳，上面坠着金子打造的平安符。
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盛风抬起搭在林荡手臂上的手，将手腕上的红绳解开，交给林荡。
“麻烦帮我扔进垃圾桶。”
林荡认识她开始她就戴着这个了，“怎么不要了。”
盛风低眸，“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周卿年送我的，上面也坠了一个平安符，跟周帆的一样，只是我的平安符丢了，所以只剩下了这条红绳。”她一直没舍得摘。
而周帆手上有一条一样的。
盛风没想到，周卿年居然能把爱分得那么平均，连这个都是。
诚然，他作为周帆的父亲或许合格，但作为盛风的父亲，只觉得恶心。
“不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我不要。”盛风说，“帮我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