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既然那几个表弟都不方便照顾舅舅,那我也不再推辞了。毕竟我和舅舅同住一个村子,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舅舅破衣烂衫地走在大街上,村子里的人肯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们只会笑话我这个和舅舅同村的人没尽到责任,而不会去笑话住在外村的其他表弟。”说到这里,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大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担当和决心,“村民们笑话舅舅,就等同于笑话我。倒不如我应承下来照顾舅舅,也算是尽了我这个晚辈的一份心意。”
大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柔和而明亮,仿佛柳琦鎏做了什么让她极为满意的大事。她微微眯起眼睛,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嘴角高高扬起,刚要开口夸赞柳琦鎏,那溢美之词都已经到了嘴边,可柳琦鎏却紧接着说道:“不过大姨,我向您提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还得您去和几个姨姨商量,然后给我个明确答复。”
大姨一听这话,原本扬起的笑容稍稍顿了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和蔼的模样,连忙点头,那动作就像小鸡啄米一般,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你说,你说。”她眼神里满是期待,似乎觉得柳琦鎏提出的条件一定是合情合理的。
柳琦鎏站得笔直,神情认真得就像在进行一场庄重的宣誓。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一,因为姨姨们赡养了姥爷姥娘,这么多年来,姨姨们在姥爷姥娘身边尽心伺候,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把两位老人照顾得妥妥当当,这份孝心和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姨姨们可以把姥爷姥娘遗留下来的东西平分了。而余下来的东西呢,我会全部仔细地清点,然后继承过来,归我所有。姨姨们以后不能再干预这些余下来东西的归属和处置。”
大姨听了柳琦鎏的话,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她微微皱起眉头,心里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但她很快又想到柳琦鎏平时的懂事和孝顺,还有她刚刚提到姨姨们赡养老人的辛苦,觉得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点头的动作虽然有些缓慢,但却很坚定。
柳琦鎏看到大姨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自信,接着说道:“第二,舅舅由我照顾。舅舅这些年身体不太好,生活上有诸多不便。我保证舅舅有吃有喝有穿,每天我会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保证营养均衡;给他添置舒适的衣服,让他穿得暖和又得体。姨姨们不能对我的赡养指手画脚,不能横挑鼻子竖挑眼。毕竟每个人照顾人的方式不一样,我有我自己的方法,我会把舅舅照顾得很好的。”
大姨一听柳琦鎏提出的条件,原本还有些游离的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点头地说道:“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柳琦鎏反悔一般。在她点头的瞬间,眼中不经意地闪过一丝感激,那感激如同幽暗中的一点微光,稍纵即逝,仿佛是心底深处对柳琦鎏愿意照顾舅舅的一丝庆幸。
柳琦鎏站在原地,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仿佛是在积蓄着内心的力量。然后,他目光直视着大姨,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继续说道:“第三,我是应姨姨们的恳请才答应照顾舅舅的,这和过继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你们绝不能强迫我改变自己的姓氏。这是我坚守的原则,也是我对自己家族传承的一种尊重。”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重重地砸在大姨的心上。
大姨听完这三个条件后,原本堆满笑容的脸瞬间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那表情就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有惊讶、有犹豫、有不甘,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强装镇定地说道:“行,琦鎏,大姨这就回去和你其他几个姨姨商量,尽快给你答复。”说完,她的脚步有些慌乱,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大姨离开后,柳琦鎏独自站在原地,望着大姨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照顾舅舅,这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舅舅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生活上需要人无微不至的照料,而且还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突发的状况。但他知道,既然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一定要尽心尽力。他慢慢地走到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缓缓地坐了下来。那棵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在默默地诉说着往事。
他坐在那里,微微闭上双眼,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安排接下来的日子。首先,他要重新规划自己的工作时间,尽量抽出更多的时间来照顾舅舅。然后,他要仔细了解舅舅的生活习惯和身体状况,制定一个合理的饮食和作息计划。他还要考虑如何让舅舅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让他在病痛中也能感受到生活的温暖。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他额前的发丝,也带走了他心中些许的烦躁。那轻柔的风,就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让他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会充满艰辛和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一定会坚定地走下去,履行自己的承诺,照顾好舅舅。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柳家的小院里,仿佛预示着明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柳琦鎏知道,未来的路虽然充满挑战,但他愿意为了家人,肩负起这份责任与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