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驴岭之上,残阳似血,杀声震天!
这座饱经战火的山岭,此刻彻底化作了巨大的绞肉机。
山上的守军如同开闸的猛虎,咆哮着冲下。
山下的援军,则像一柄柄尖刀,狠狠刺向日军的侧翼。
两股铁流,在山脚下猛烈地碰撞!
“杀啊!!”
“冲出去!和援军汇合!”
王铭章赤裸着上身,挥舞着鬼头大刀,冲在最前面。他的身后,是无数双充血的眼睛,是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出来的怒火!
子弹在黄昏下交织成致命的火网,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噗嗤!”
一名川军士兵被子弹击中胸膛,踉跄着倒下,但他临死前,依旧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手榴弹扔向了日军的机枪阵地。
轰!火光冲天,日军的机枪哑火了。
“弟兄们!冲啊!为了死去的弟兄报仇!”
喊杀声,枪炮声,爆炸声,伤员的惨叫声,汇聚成一片炼狱般的交响。
池峰城率领着三十一师的残兵,从南面猛冲。
他的驳壳枪枪口几乎没有停歇过,不断喷吐着火舌。
“顶住!给老子顶住!援军就在后面!”
西面,赵师长指挥着十七师的官兵,同样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日军的防线,在内外夹击之下,开始剧烈动摇。
上月良夫在外围指挥所里,脸色铁青地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激烈枪声和爆炸声。
“八嘎!支那军的主力到了?这么快?!”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报告旅团长阁下!”一名通讯兵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西面和南面同时遭到支那军猛烈攻击!外围防线压力巨大!”
“而且……而且山上的守军也冲下来了!他们正在疯狂冲击我们的包围圈!”
上月良夫抓起望远镜,冲出指挥所,看向火光冲天的乏驴岭方向。
黑暗中,他隐约看到,一股支那军队正从山上冲下来,其势凶猛,锐不可当!
“命令各部!不惜一切代价!挡住他们!决不能让他们里应外合!”上月良夫声嘶力竭地吼道。
“增援!立刻调集预备队增援!把冲下山的这股支那军,给我死死地按在山脚下!”
“哈依!”
日军的预备队迅速投入战场,双方的战斗更加惨烈。
……
混乱的战场上,一支特殊的队伍,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地向下移动。
队伍的中间,是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朱豪。
周围,是整整一个连的川军士兵,他们组成了一道人墙,用血肉之躯,护卫着他们的师长。
“保护师长!”
“快!跟上!”
“机枪掩护!!”
带队的连长声嘶力竭地指挥着,不断有士兵中弹倒下,但空缺的位置立刻被后面的人补上。
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他们周围,溅起一蓬蓬泥土。
担架剧烈地晃动着。
“都他娘的稳住!”王铭章冲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他亲自跑到担架旁边,对着抬担架的士兵吼道:“师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枪毙了你们!”
说完,他挥舞着大刀,再次冲向前方,为担架队开路。
“杀——!”
大刀劈开空气,带起一阵腥风。一名试图靠近担架的日军士兵,被王铭章一刀劈翻在地。
周芷兰紧紧跟在担架旁边,她的脸上沾满了硝烟和血污,眼神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