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智察觉到段正淳的异样目光，心中明白他的心思，却也坦然相对，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段王爷”那语调平稳，听不出丝毫因段正淳复杂情绪而产生的波动。
段正淳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他的声音略显干涩，透着几分不自然。
段正淳望着自己昔日的红颜知己，还有那两个亭亭玉立的女儿，此刻正并肩站在赵智身旁，心中五味杂陈。
那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有不舍，有不甘，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无奈。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
回想起刚刚，自己得知赵智以一己之力击退鸠摩智，那一战可谓惊心动魄。
鸠摩智武功高强，连枯荣大师和天龙寺几大高僧联手都难以将其击败，却在赵智凌厉的攻势下铩羽而归。
赵智展现出的深厚修为和绝世武功，让段正淳深深明白，这样的人物，自己根本无力与之抗衡，哪怕心中尚有怨念，也只能深埋心底。
更何况，自己的皇兄段正明对赵智极为赏识，若是自己有所不满，段正明第一个便不会答应。
“正淳，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快向枯荣大师行礼？”段正明看着呆立原地的段正淳，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出声提醒道。那语气里既有对弟弟的嗔怪，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段正淳如梦初醒，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忙整了整衣衫，疾步上前，对着枯荣大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语气中满是敬重：“正淳失态，还望大师恕罪。”
枯荣大师微微颔首，神色淡然，轻轻说道：“王爷不必多礼。”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铁杵顿地的闷响，一下一下，节奏沉稳，仿佛在为即将登场的人物造势。须臾，两人身影缓缓映入众人眼帘，可不就是段延庆和曹准情嘛。
段延庆，身形佝偻却难掩骨子里的狠厉，他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疤在昏暗光线里显得愈发狰狞；
曹准情则身形清瘦，眉眼间透着一股坚韧。两人甫一踏入殿内，目光便直直落在赵智身上，眼神里满是感激，那真挚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与赵智之间不为人知的过往，千言万语，都汇聚在这饱含谢意的凝视之中。
随后，段延庆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枯荣大师。
那目光中裹挟着岁月的沧桑、命运的跌宕，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执着。
枯荣大师和几位高僧自然也察觉到了段延庆的到来。一时间，大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静谧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望着昔日意气风发，如今却被命运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延庆太子，四大高僧的眼神满是复杂之色。他们有的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惋惜；有的眉头微蹙，似在感慨命运无常。
而在这一众目光中，最为复杂的当属枯荣大师。他枯瘦的脸上，皱纹微微颤动，眼眸深处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