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城没有太多人,三十多万人稀稀拉拉散落在绿洲上,与其说是个城,不如说是一大片村镇长到了一起,对于外来人没有严格的管制,三人找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扎下帐篷,布置了法阵。
他们要在此好好体验下沙漠的暮秋与初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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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呼伦城的一角,十几个人聚集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壁毯、挂毯、沙漠水果,全都是呼伦城特有的风情。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端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吃着桌上的葡萄。他旁边的地上跪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大哥,你一定要给弟弟我做主,那林渡鹤仗着自己神器在手,又有大宗祭做靠山,在外面招摇撞骗,胡作非为,简直要把我们洢南赵家的脸面给踩到泥土里!”
椅子上的少年微微一笑,道:“说说看,他怎么踩了?说清楚,踩的你还是踩的赵家?如果随便一个小孩子都能踩我赵家,那赵家能挺到现在不倒也是奇迹,如果踩了你却硬要往家族脸面上扯,你的脸也够大的!”
跪在地上的赵承逸心中一慌,他没想到哥哥眼睛里不揉沙子,只一句话就拆穿了他的把戏,他先是在云岭陆家被林渡鹤折辱一番,而后又在青云酒楼不自量力被教训一顿,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端坐在椅子上,他的堂兄赵承砚,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眉毛挑了挑道:“弟弟,你说,我们家的血脉是不是出了问题?”
“啊——”
赵承逸呆了一呆,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疑惑道:“大哥你说什么,赵家血脉能出什么问题?”
赵承砚冷冷道:“如果我们家血脉没问题,为什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去挑衅人家,挑衅一次还不够,还要挑衅两次!”
“人家没有使劲儿揍你一顿,已经是托了家族的洪福了,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不要动不动被人当枪使,不要强出头,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梁景轩兄弟赶紧过来解释道:“砚哥,都是我们兄弟无能,失了手,逸哥才给我们出头的!”
赵承砚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挥了挥手道:“不关你们的事,我也不是因为你们才发火,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充满算计。”
“一个刚入门没有任何背景的天才子弟哪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非要急不可耐把人扼杀在摇篮里?世家做事,讲究心地坦荡,行径磊落,几时用得着如此多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不怕祖宗托梦来骂死你们?”
他这么一说,梁、赵两家六名子弟全都羞愧难当。
赵承砚,十九岁,刚从镇魔渊返回,与苏半省一样,都已经在镇魔渊获得相当的功勋与职位,修为之强,已经到了已经步入六阶中期。
修行到了五阶之后,想再有进步,难度陡然增加,每一步都需要极深的体悟与海量的积累,想步入中期、后期,并不容易,当然,这里指的是有望晋阶六重天的修行者。
猎影沼泽中那几名韩家子弟可能终生都要困在化龙境!
赵承砚抬起头,看向穹顶的虚无,喃喃道:“世间芸芸众生,天才之多堪比天上的星,你们打压得过来吗,每打压一个,未来在镇魔渊,就要有你们的子弟三个五个十个八个拿命去填,这么长时间了,还看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