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的暗红月光像一层血纱罩在头顶,赵轩踩着腐叶与碎石踏进黑暗森林时,靴底传来黏腻触感——那是某种半透明的树液,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青。
他抽剑挑开挡路的藤蔓,刀锋刚触及藤蔓,那青灰色的茎秆竟渗出黑血,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这林子活的。\"银月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她指尖缠绕着阴癸派特有的天魔真气,正将一株试图绞住她脚踝的荆棘烧成灰烬。
那荆棘被烧时竟发出女人的呜咽,火星溅在腐叶上,却像是滴进了油盆,\"轰\"地腾起半人高的黑焰。
红云扛着酒坛走在右侧,粗布衫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挂着的半截龙鳞。
他瓮声瓮气地哼了句:\"酒坛暖了。\"赵轩转头看时,发现那酒坛表面浮起细密的水珠,分明是被某种热力蒸腾所致——可三人周围的空气,明明冷得能呵出白雾。
\"分开。\"赵轩抽出腰间软剑,剑鞘上的云纹在暗红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在前,银月左,红云右,间隔三丈,遇袭即呼。\"他话音未落,左侧忽然传来银月的轻笑:\"小木头,你看这棵树。\"
三人驻足。
那是棵三人合抱的巨树,树皮上布满扭曲的人脸,每道皱纹里都渗着黑血。
最顶端的树洞里,竟嵌着半块碎玉——与赵轩掌心的黑玉令牌纹路如出一辙。
\"禁制。\"赵轩瞳孔微缩。
他曾在《九阴真经》里见过类似记载,用活物气血喂养的困阵,\"退!\"
话音未落,巨树突然剧烈震颤。
所有树皮人脸同时睁开猩红眼睛,黑血如暴雨倾泻,地面腐叶瞬间化作浓稠黑泥,将三人脚踝死死黏住。
银月指尖掐出法诀,天魔真气如银蛇窜出,却在触及黑泥时\"滋啦\"作响,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这泥吃内力!\"她咬着牙扯出腰间匕首,割向自己被黏住的靴子。
刀锋刚碰到黑泥,竟\"嗤\"地冒出青烟,刀刃上出现细密的蚀痕。
红云的情况更糟。
他那坛酒不知何时被黑泥浸透,酒液混着黑泥顺着坛口往下淌,沾到他手背便烫出一串水泡。
这憨汉倒也不慌,咧嘴一笑,直接用拳头砸向地面:\"俺这拳头,当年在洪荒揍过玄龟壳!\"
拳风卷起的气浪震得黑泥四溅,可那些飞溅的泥点沾到树干,竟让树身上的人脸笑得更欢了。
赵轩盯着不断蔓延的黑泥,忽然想起在金庸世界学过的《神照经》——这泥的气息,与当年梅念笙提到的\"腐骨蚀魂膏\"有七分相似,却更阴毒十倍。
\"用真火!\"他大喝一声,指尖凝起从黄易世界学得的\"道心种魔\"真火。
赤金色火焰在掌心腾起,落在黑泥上,竟烧得黑泥发出刺耳尖叫。
银月眼睛一亮,立刻引动体内阴癸真气与真火相济,两种属性相反的力量在黑泥上炸开,烫得黑泥疯狂收缩。
红云更直接,把半坛酒往地上一泼,摸出火折子\"嚓\"地引燃。
酒液遇火腾起三丈高的烈焰,黑泥在火中迅速焦黑,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岩石。
三人刚脱困,远处便传来鼓掌般的\"啪啪\"声。
\"好手段。\"
声音像生锈的铁链在刮擦石板,从四面八方涌来。
赵轩抬头,只见原本暗红的天空不知何时被黑雾完全遮蔽,月光彻底消失。
黑暗中,一道身影如墨色烟雾般凝聚,黑袍上绣着无数眼睛,每只眼睛都泛着幽绿磷光。
\"新势力的狗?\"银月将匕首抵在唇上,舌尖轻轻一舔,妖异的红雾顺着刀刃飘散,\"还是更脏的东西?\"
黑袍人没有回答,抬手便是一掌。
那掌未到,赵轩便觉胸腔发闷——这掌力竟直接作用在魂魄上,比欧阳锋的蛤蟆功更阴毒十倍。
他急忙运转《易筋经》护住心脉,却见银月的红雾突然化作蛛网,缠上那掌力;红云则抡起酒坛,坛口对着黑袍人喷出一道酒箭,酒中竟裹着他在洪荒世界凝练的\"离火精魄\"。
\"有意思。\"黑袍人低笑,身影突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