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的眸光闪了闪,轻声儿应下。
不再有言,室内便是一片寂静,忽的似什么东西爆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了起来。
左郦身上的老毛病,一入了冬总是这儿疼那儿疼,还是当初受了伤没养好,才落下了病根儿,内室里的炭是一直不断的,可她还觉着冷,这会儿才想起来这几年实在常病了。
玉兰手里拿着长长的火箸,挑了挑碳盆儿里头有一些式微的火焰,随即又将几个碳盆儿拢刀客塌边儿,她弯下了腰,小心的将左郦裤腿挽上去,又替其褪下来鞋袜。
一旁已经有宫人送来的木桶,温热的水流将两只小腿包裹住。
玉兰看着那白皙的肌肤渐渐的覆上绯红,她轻声道:“只是白贵嫔今日说话也是厉害,偏就是她得意起来了。”
左郦靠在一侧,轻轻的笑,她拾过一侧篮子里的佛经,慢悠悠的开口:“得意吧,人总要得意的,只是不知道这得意能维持多久。”
玉兰微怔,她忽的想起静莲来,又垂下头,小心的为左郦按着腿:“娘娘是觉着时候还不到吗,那丫头原来看着是个硬骨头,不过总也是刘福有手段让她开了口。”
左郦放下手里的佛经,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人活在世上,总得有点儿什么在乎的东西,不然还当什么人?”
她顿了顿,忽然灿烂一笑:“横竖事儿是定下来了,不过是等陛下一句话,且等着吧,咱们陛下自心里头有数儿呢。”
玉兰不再言语,实则这会儿不算的太晚,不过是有雪,那天儿是黑沉沉的一片,没点儿光,室内虽然点灯,可也不甚亮。
左郦看玉兰不动,她忽的起身儿,将自己的腿从桶里拿出来,欲自己擦脚,玉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忙的立刻跪下去,接过那帕子服侍左郦休息。
一番折腾下来,可是费时,玉兰今夜守整夜,她在外间儿的小塌上,这也算是好了,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些小宫女守夜,只地上垫一块儿软垫儿,凑活熬一夜。
她才坐下来,可那靠着门儿的窗户猛的被吹开,外头的寒风可厉害裹着雪花儿就往室内冲,直撞着人的面儿来,玉兰蹙眉,被风呛的眯着眼睛,伸手去关窗户。
床榻的上的帘子也被吹的不安的舞动着。
今夜的风格外的大,甘洛宫的灯一直没熄,沈全懿闭着眼睛,她自然不愿意听那些声音,只是那声音竟然是狂风呼啸之下都还能传过来。
再钻入她的耳中。
女子细细的哭腔又夹杂着些许的笑意,和男人低沉的话音传出来。虽然听的不甚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四公主今儿个很是安稳,夜里头起来吃了奶,就又乖乖的抿抿嘴,虽然不睡,却不哭闹,只是睁着两只大眼睛,盯着沈全懿笑。
亲了亲女儿柔软脸颊,她轻声的哄着,不多时便有安稳的呼吸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