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津川高调的在网上官宣了他订婚的消息，甚至网友对他的关注度盖过了春晚的热度。
周父周母陪着周聿吃完团圆饭就坐车返回了雅园老宅。
电视机的声音很响，小品演员在荧幕前演绎着生活趣事。
周聿转动着轮椅看向窗外，浓稠的黑色从夜空落到了他的身上。
寥寥孤寂。
彻骨寒意。
周聿感觉自己孤身一人被置在了海底，双腿被水草勾缠到动弹不了半分。
密密麻麻的刺痛啃噬着他的心脏，他颤抖着手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上。
周聿举着打火机，直到第二次才扣动着砂轮将香烟点燃。
周聿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只有尼古丁的气息可以舒缓他此刻的郁结跟沉闷。
烟雾笼罩在他阴郁的眉眼，周聿深邃的眸底是翻起的云涌与寂寥。
他摸出手机点进了周瑾一的朋友圈。
只一片的空白映入眼帘。
什么都没有。
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周聿深不见底的双眸，不稳的气息像是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
手机屏幕微亮的光芒刺的他眼睛泛酸，猩红的烟头烫到了手指周聿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周瑾一的人生已经把他排除在外了。
周聿将烟头扔进了水晶烟灰缸里，眼睛盯着两个人的聊天对话框思忖几秒后，慢慢地敲下了字。
【新年快乐，一一。】
没有显眼的红色感叹号，周聿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小姑娘没有把他删除，更没有将他拉黑，只是单纯的屏蔽掉一切她的生活动态。
周聿眼神暗了暗，对着远处的夜空牵动着唇角。
周瑾一的电话是在新年倒计时的时候打来的。
周聿听着响亮的铃声沉默了几秒，拿着遥控机将电视调低了音量，又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接通了。
两个人长长久久的沉默之后，周聿低哑着嗓音，似艰难地开了口，
“一一，新年快乐。”
周瑾一风轻云淡的嗓音里裹挟着几分心酸的滋味，她把问题抛给了周聿。
“你觉得我快乐吗？”
周聿努力压着不平稳的呼吸，手指掐着没有知觉的腿，隐忍又低缓的语调开了口，
“有空给爸妈打个电话，他们很想你。”
是他们很想你，而不是——我很想你。
周瑾一举着手机站在无人的教学楼前，球鞋来来回回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她软着嗓音像是在恳求，“别挂电话，跟我说会儿话好不好？”
她是真的很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就像是他还在身边一般。
周聿沉默了两秒，声音沙哑的说了一个“嗯”。
小姑娘用力抿了一下唇，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铺垫，声音低低的问，
“你最近好吗？”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冷淡。
她去网上搜了周氏集团，之前因为他们的事情导致股价大跌，可这么些日子过去一切都在慢慢恢复平静。
她也猜过会不会是因为周母还在生气所以才导致周聿的冷漠，但这个念头只短暂的出现了一下就被排除。
小姑娘又在那边喃喃自语道，“周聿，你为什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不爱我了？”
周聿始终保持着沉默，目光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有些失神。
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