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殿下是打算……另觅他人接替吴启振的位置?”
魏刈慢条斯理地开口,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对面之人身上。
魏鞒眼神微沉,压低声音道:“世子只说对了一半。经此一事,牧飞的位子怕是也岌岌可危。虽说他本身清白,但吴启振是他下属,又因嫉妒对他起了歹意,这干系怎么都撇不清。依我看,至少也得判个治下无方。他若倒台,这大理寺卿之位便空出来了。”
魏刈转动着手中的青瓷茶盏,语气淡然:“殿下所言不无道理。不过,从另一角度来看,牧飞此番蒙冤,在狱中历经重重审问,却始终查无实据,反倒更显其刚正不阿。陛下说不定会法外开恩,让他官复原职。”
这番话让魏鞒神色一怔:“你是说……他还有机会留任?”
魏刈不答反问:“一切皆看陛下心意。”
魏鞒心中念头急转。他本以为这次吴启振和牧飞必定双双落马,早早就物色好了合适人选,只等时机一到,便可安插进大理寺。
却不想魏刈竟提出这般变数……
他眼神闪烁,假意惋惜道:“倒也有可能。这些年牧飞做事勤恳,确实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若世子也这么想,陛下说不定真会继续重用他。如此,有个大理寺员外郎的位置也行。”只要牧飞还在大理寺卿之位,他再安插自己的人进去,便能里应外合。
旁人皆知吴启振是他的人,却鲜少有人知晓他对牧飞有救命之恩,对方早已暗中为他效命。
此刻,他索性在魏刈面前摊牌,无论如何都要在大理寺安插眼线,如此一来,便更不会有人怀疑牧飞才是他的关键棋子。
魏刈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以殿下的能力,这并非难事。”
听他这般说,魏鞒心中一喜,明白丞相府不会横加阻拦,此事多半已成定局。他笑容满面地举杯:“那就多谢世子了。”
魏刈端起茶盏正要回应,动作却突然僵住。
魏鞒捏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世子,怎么了?”
魏刈很快恢复如常,将茶盏往前一递:“无妨。预祝殿下得偿所愿。”
魏鞒意味深长地笑道:“世子应当清楚,本皇子最想要的并非只是大理寺的职位。若世子肯点头,那才是真正遂了本皇子的心愿。”
魏刈抬眸,漆黑如墨的凤眸波澜不惊:“哦?殿下这话何意?”
魏鞒神色郑重,沉声道:“所以,本皇子最后再问一次,之前所提之事,世子考虑得如何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魏刈垂眸沉思,就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划破寂静!
魏刈眼神骤冷,修长的手指猛地翻转茶盏,正要掷出,却又似察觉到什么,动作微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世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