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护犊子的。
倒是没见过梁景之这种极端的。
极端到直接献身的。
***
整整两天过去。
汤冷玉只来过一次排练室。
匆匆来，又匆匆地离开。
步伐很快，腰间的腰包的拉链没拉满，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全是作曲的草稿纸。
裹挟着走路的风劲儿，有一张草稿纸飘飘然掉落下来。
姜喃离得近，顺手捡起来。
视线在不经意扫见那张草稿纸上写的东西的时候，唇微抿。
草稿纸上是零零碎碎的音符，很多涂抹的痕迹。
笔触很深，可以看出写的人内心的烦躁。
仅仅有几句没有涂改，看上去应该是汤冷玉觉得满意的。
只是这曲……
“汤冷玉。”
姜喃一只手抄着兜，另一只手拿着草稿纸，站起来，启唇。
“你的东西。”
少女曲着腿站着。
腿又长又细，秋水般的眸子迎着头顶的灯光，有些许的潋滟。
汤冷玉转头，看到姜喃手上拿着的东西，低头手忙脚乱地翻了翻自己的腰包。
几秒后。
她反应过来确实少了一张纸，猛地走过来，一把将纸张抽了过去。
姜喃的手重新滑进兜里，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淡淡道：
“你写的这个曲节奏杂乱，第三句开始从四四拍变成了八六拍，改了吧。”
“你懂什么？”
汤冷玉一听就炸了。
这张草稿纸上，是她刚刚灵感迸发，作的一小段曲子，节奏和音符关联度很好，很有感觉。
而姜喃竟然说节奏杂乱？
还让她改？
可笑！
汤冷玉模样冷漠，眉眼直视着姜喃。
声音略微发沉，浸润着无穷的讥诮。
“你以为听过几首歌，就懂编曲了？”
“实话实说而已。”姜喃慢条斯理地嚼着糖，表情淡淡的，没有丝毫波澜。
偏偏那双眉眼带着几分冷艳，晕染着野气。
她是没有出道的想法，也懒得多管闲事，但是队友都还不错。
反正是休假，带着队友混个公演第一玩玩，也未尝不可。
但若是用汤冷玉这编曲，可就不好玩了。
汤冷玉的手在腰包的带子上一滑，将腰包摘下来，甩在了地上。
脸上冷漠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排练室里似乎渐渐凝上了一团寒气。
仿佛连空气都成了细碎的冰。
眼看着气氛不对。
几个人立马冲过来，站在汤冷玉和姜喃两个人中间。
娄书云赶紧爬上凳子，关了摄像头，还示意大家把麦克风给关了。
“冷玉，大家都是一个队的，姜姜她也没必要专门挑你的刺。”
娄书云看着汤冷玉的脸，斟酌着说辞。
姜喃主题曲都懒得拿A，怎么会闲地玩找茬游戏。
应该是确实发现了汤冷玉的编曲里面有问题。
班夏静默了一会儿，也开了口：“咱们也都学过一点声乐，要不一起讨论一下？”
其他几个人也附和道。
汤冷玉视线抬起，眸色中的讥诮上升到了顶峰，觉得滑稽极了。
“在一个水平上的才是讨论，我不会浪费时间指导你们。”
她像是懒得再说，直接往门外走。
待走到门口的时候，汤冷玉脚步又倏然顿住。
唇角微抿出冷酷的弧度。
“姜喃不是觉得我的编曲不好吗，你们也挺信任她？
那就让她来编曲好了。
我退位让贤，也方便你们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