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看着气得满脸通红、几近暴走的戴海辉，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开口问道：
“戴科长，我这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
不过就是提了个提议，让工人们回去商量商量，今天给我个答复而已。
怎么，难道调解室连提议都不能提了？”
戴海辉完全没料到，王富贵说起话来竟然如此理直气壮，当下质问道：
“王富贵，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你难道不知道这事儿问题大了去了！
就因为你的那个提议，现在全厂工人都眼巴巴地盼着厂领导给他们加工资，上面的领导都被搞得骑虎难下。
下午还召集我们去开会，你说我该怎么交代？”
王富贵一脸无辜地回应：
“戴科长，我真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咱们实话实说不就行了？
况且这消息又不是我故意传出去的，我只是让他们商量，可没让他们四处乱说。”
戴海辉听了这话，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气得牙痒痒。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缓缓坐下，对王富贵说道：
“王富贵，你只是来协助调解工作的。
你为什么要提这种事情？”
王富贵倒也坦诚，直言道：
“其一，我既然是来协助调解室的，看到马同志和张同志对这事儿束手无策，就想着提出自己的办法。
这个办法既能解决工人对食堂的不满，又能化解食堂面临的一些问题。
我就奇怪了，厂里难道不想把这事儿解决好吗？”
戴海辉听了，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声音低沉地说道：
“你得考虑影响！
厂里有厂里的办事规矩。
你知道你的提议在工人们嘴里越传越离谱吗？
现在所有工人都觉得，要是食堂伙食不改善，厂里就得给他们加工资。
你说说，厂里到底是该发工资还是提高伙食标准？
你这不是故意让厂里领导为难吗？”
王富贵笑道：
“戴科长，我这也是实事求是。
这提议怎么看都是双赢的局面啊。”
戴海辉顿时有种无力感，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转头看向马进和张群，说道：
“你们俩也去坐下。”
马静和张群从进来就一直被戴海辉责骂，此刻听到可以坐下，马静连忙摆手：
“主任，不用了，我们站着就好。”
张群也跟着点头。
倒是王富贵毫不客气，直接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与戴海辉对视。
戴海辉看着王富贵这副模样，愈发觉得无奈，说道：
“王富贵，你把你具体的计划都跟我讲讲。”
王富贵听出戴海辉的语气缓和了些，笑着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内容和之前跟李怀德说的差不多。
马静和张群这是第二次听王富贵阐述他的想法，两人都觉得王富贵的想法太激进、太危险，简直就是在走资本主义路线。
戴海辉听完，眉头紧紧皱眉，说道：
“王富贵，你知道要是咱们厂这么做，别的厂的人会怎么看吗？”
王富贵笑着反问：
“戴科长，我就直说了。
要是今年食堂伙食问题的指标持续下降，市场上食材价格又越来越高，到时候买菜的钱，可比下发这些工资高多了。
那还不如早点把规矩定下，把钱发给那些工人们。
既能减轻食堂的运营压力，又能缓解厂里的资金压力。”
戴海辉看着王富贵，眉头紧皱，严肃说道：
“王富贵，你知道你说这话的前提是什么吗？
那就是目前的情况持续恶化很长时间，你的提议才可能有点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