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
李墨兰嫌弃地甩着手臂。
李红渠迷迷糊糊醒来。
“二姐……我梦见爹爹在炒核桃！”
李青竹也揉着眼睛坐起
“不是梦！真的在炒！”
三个丫头赤着结茧的小脚，噔噔噔地跑到厨房。
眼巴巴看着锅中金黄的核桃。
李凡用豁口陶碗盛出七分满，指腹试过温度才递给孩子。
“小心烫。尝尝这个！”
又变魔术似的，取出蜂蜜罐，每个核桃蘸上一点。
“这就是传说的甜味吗？真好吃！”
李红渠幸福得眼睛眯成月牙。
李凡感慨了一番，然后将大部分炒核桃，装入防水陶罐密封。
这是他们路上，最重要的应急干粮。
苏婉则忙着打包其他物品。
水囊、衣物、被褥、炊具。
最珍贵的盐和火石用油布包好，贴身携带。
“当家的，这个……要带吗？”苏婉犹豫地捧出一个布包！
李凡打开一看，是三个女儿出生时的襁褓，已经洗得发白。
他明白妻子的心思。
逃荒路上，每一两重量都关乎生死！
“带上。”他斩钉截铁，“不够重我扛！”
晨光微露。
板车已装载完毕。
李凡设计的双层支架，充分利用空间。
最上层，覆盖油布防尘防晒。
他的强弩猎刀随身携带。
咕噜！咕噜！
“出发吧！”
李凡深吸一口气，握住了板车把手，开始慢慢地前行。
村口已经聚集了全村人。
推车的、挑担的、背包袱的...唯独没有牲畜！
早在大旱第二年就被吃光了。
李凡注意到，约三分之一的老人不见了踪影！
想必是自愿留下等死，以节省口粮！
“听说了吗？李凡昨天砍伤了肖家两兄弟...！”
“嘘！他看过来了！”
“那眼神……我腿都软了！”
村民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李凡不动声色。
苏婉却敏锐地察觉异常。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
“没事！”
李凡拍拍她的手，目光扫过人群。
几个原本交头接耳的村民，立刻噤若寒蝉！
这时里正赵有财，带着巡逻队走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肖家的远亲，村里唯一的秀才肖文远！
“李凡啊！老朽想请你担任护卫队长，带着大伙南下！”
赵有财开门见山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肖文远突然冷笑。
“里正三思，让一个狂暴之徒领队？”
人群一阵骚动。
“肖秀才说得对!”
“李凡就是个废物！”
李凡眯起眼睛。
这秀才平日与肖家三兄弟交好，此刻发难在意料之中。
赵有财皱眉。
“肖家兄弟谋害林家妻女在先，被重伤也不无辜！”
“空口无凭！谁能作证？”肖文远提高声调！
“我能！”一个洪亮声音响起。
铁匠铁柱大步走出人群。
“我亲眼看见，就是肖家兄弟踹林家房门！”
“我也能！”
“还有我！”
接连七八个村民站了出来。
肖文远脸色铁青，突然指向李凡。
“那他为何毫发无伤？三个壮汉对付不了一个猎户？分明是他设局害人！”
嘭！
李凡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物，掷在地上，他声音冰冷。
“昨天肖老大身上，搜出的火折子。
听说你们肖家是祖传的火折。
上面还沾着我家柴房的松油。秀才公要不要闻闻？”
肖文远顿时语塞。
赵有财趁机高声道。
“李凡担任护卫队长，有异议的现在站出来！”
人群鸦雀无声，连肖文远都缩了回去。
李凡这才开口，道：“我可以带队，但有三个条件！”
“你说！”里正心里紧张说道。
李凡目光如刀扫过人群。
“第一，听我指挥；第二，老弱优先；
第三谁敢抢掠同伴，别怪我无情！”
几个眼神闪烁的村民，立刻低下头。
赵有财满意地捋须：“理应如此！”
太阳完全升起。
六百多人的队伍，终于启程。
青壮在前开路，老弱居中，产妇缀尾。
这是李凡按现代行军时，布置的队形。
李凡一家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全村人的希望与猜疑。
他握紧板车把手，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