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然对太子与任芜娉的相处略有担忧,但此时也不便多言,只得嘱咐道:“太子,你姑母年事已高,切不可让她过于劳累。”
太子恭敬地应道:“儿臣知晓,定当谨记母后教诲。”
待众人皆已离去,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任芜娉、太子、王石以及病榻上的皇上。太子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他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干笑两声,开口道:“姑母,您要不要喝点茶?”
任芜娉端坐在床边,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太子,毫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跪下。”
太子闻言,不禁一愣,满脸狐疑地问道:“什么?”
只见任芜娉的眼眸之中,突然迸射出一股浓烈至极的恨意,她死死地盯着太子,厉声道:“本宫叫你跪下!”
太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姑母。然而,当他与任芜娉的目光交汇时,却发现她的眼神异常凶狠,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这让太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惧。
尽管如此,太子毕竟身份尊贵,他强作镇定,沉声道:“孤贵为太子,您虽是孤的姑母,但让孤跪您,似乎于礼不合吧?”
任芜娉冷笑一声,嘲讽道:“呵呵,太子殿下的这一跪,本宫可受不起。不过,本宫让你跪的,并非是本宫,而是你的父皇。至于原因嘛,想必不用本宫明说了吧?”
太子心头一紧,他自然知道任芜娉话中的深意,但他的脸上并未露出丝毫异样,依旧保持着平静,缓声道:“为父祈福,孤跪得心甘情愿。”
任芜娉见状,心知太子是在强词夺理,她懒得再与太子争辩,转头看向一旁的王石,吩咐道:“王石,去给本宫拿条手巾来,本宫要给皇上擦擦脸。”
王石连忙应是,转身快步走出房间,不一会儿便取来一条干净的手巾,恭恭敬敬地递给任芜娉,道:“公主,手巾取来了。”
任芜娉轻轻地拿起柔软的毛巾,蘸了些许温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拧干,生怕弄疼了皇上那苍白的面庞。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手中的毛巾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毕竟,他们是亲姐弟啊!虽然时光已经在他们之间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依然存在。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任芜娉的心中充满了苦楚,这些苦楚又有谁能够真正理解呢?
她想起了年少时的那些日子,哥哥曾经是她最亲密的伙伴,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她失去了哥哥。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她的弟弟。这个事实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着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
如今,弟弟病重,与当年父皇如出一辙。任芜娉只能默默地守在床边,就像当年一样。然而,这一次,她的心中除了悲伤,还多了一份无法言说的恨意。
中年时,她的丈夫突然暴毙,而当她得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是自己的弟弟时,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那份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的心中蔓延。
而今日,当她看到弟弟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样子,她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一时间,她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受。是恨?是怜?还是其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