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影子”两个字，如同无声的惊雷，在江晓和王强耳边炸开。
王强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地收紧，车速都似乎慢了一拍。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小胖，眼神锐利。
江晓靠在椅背上，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警惕和专注。他没有立刻追问，只是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小胖继续。
小胖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气音，但吐字清晰：“山猫哥刚传来的消息，非常紧急。他的人截获了一段加密通讯，虽然内容破译不全，但反复提到了‘西山行动失败’、‘核心人员撤离’，以及……‘影子指示’。”
“影子指示？”江晓重复了一遍，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
“对。”小胖脸色发白，“通讯的另一方身份不明，但根据信号特征和加密方式，山猫哥判断，极有可能是从西山逃脱的那几个人发出的。他们在向某个上级汇报，或者说……请罪。而那个上级，代号就是‘影子’。”
王强沉声道：“也就是说，绑架林薇，根本就是‘影子’组织策划的？”
“可能性非常大。”小胖点头，“山猫哥怀疑，陈启明和蝎子那条线，可能只是‘影子’抛出来的外围执行者，甚至可能是弃子。真正核心的计划和人员，都打着‘影子’的烙印。”
江晓脑中飞速运转。
“潘多拉”、“钥匙”、神秘电话、绑架、重武器、逃脱的核心人员、警方的介入、赵东来发现的奇怪碎片……现在，又冒出了“影子”。
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珍珠，被“影子”这条线串了起来。
绑架林薇，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为了勒索，也不是为了报复星光，而是冲着他，冲着他可能掌握的“潘多拉”或者“钥匙”来的。西山的行动，更像是一次试探，一次武装侦察，甚至是一次企图强行夺取“钥匙”的行动。
而警方的介入，虽然成功救出了林薇，但也打草惊蛇，让“影子”的核心人员暴露并逃脱。现在，“影子”知道了警方的介入，也可能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是他江晓报的警。
“他们知道我多少？”江晓问出了关键问题。
小胖摇头：“不清楚。截获的通讯很片段，‘影子’这个代号也只是出现了寥寥几次。但山猫哥提醒，‘影子’组织极其神秘且强大，行事风格狠辣，既然已经暴露，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车子驶回星光工作室楼下。三人沉默着上了楼。
工作室里空无一人，陈海大概还在医院或者忙着处理林薇出院的事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王强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江晓，现在情况很复杂。‘影子’既然和这次绑架有关，而且可能涉及更高层面的东西，我们再想像之前那样瞒着警方，风险太大了。”
江晓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流。他明白王强的意思。赵东来已经起了疑心，如果“影子”再搞出什么动作，警方深入调查，他们隐瞒“潘多拉”的事情迟早会暴露。
“告诉警方，我们又能说什么？”江晓反问，“说我卷入了一个叫‘潘多拉’的秘密计划？说有人用一个叫‘钥匙’的东西威胁我？说这一切可能和一个代号‘影子’的神秘组织有关？证据呢？警方会信吗？就算信了，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全面监控？还是被当成诱饵？”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在没有足够自保能力和确凿证据前，向官方和盘托出，无异于将自己置于更危险、更被动的境地。
小胖在一旁猛灌咖啡，试图驱散疲惫和焦虑：“可是江哥，‘影子’啊……听山猫哥的语气，这帮人不是善茬，他们既然出手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我们现在等于是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太被动了。”
“被动，也要想办法争取主动。”江晓转过身，目光扫过王强和小胖，“山猫哥那边，还能不能挖出更多关于‘影子’的信息？比如他们的活动范围、组织架构、人员特征？”
小胖立刻联系山猫。片刻后，他放下手机，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山猫哥说，‘影子’这个代号，在某些极隐秘的圈子里流传过，但都语焉不详，只知道他们能量极大，手段通天，而且似乎……对一些尖端科技，甚至超前技术领域，有很深的涉猎。其他的，一片空白。就像他们的代号一样，只存在于阴影里。”
尖端科技？超前技术？
江晓想到了赵东来办公室里听到的那些描述：高强度复合材料、奇特的生物涂层、非地球常见有机物反应……
难道那些碎片，就是“影子”组织留下的痕迹？
“强哥，”江晓看向王强，“工作室和我们几个人的安保等级，提到最高。所有通讯，全部加密。林薇那边，除了陈海和绝对信得过的人，暂时隔绝一切外部联系，特别是媒体。”
王强点头：“明白。我会安排好。”
“小胖，”江晓又看向小胖，“继续追踪那个匿名邮箱，还有之前那个神秘电话。我知道很难，但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另外，建立一个最高级别的内部防火墙，监控所有进出工作室的网络数据流，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示警。”
小胖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放心吧江哥，网络这块交给我，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还有，”江晓顿了顿，“帮我联系山猫哥，我要和他进行一次最高密级的单独通讯。”
王强和小胖都愣了一下。江晓很少直接和山猫联系，通常都是通过小胖转达。
“江哥，你打算……”王强有些担心。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江晓眼神沉静，“既然‘影子’已经浮出水面，我总得知道，我的对手，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需要更多信息，关于“影子”，关于“潘多拉”，关于那个该死的“钥匙”。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动地等待对方出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三人立刻警惕起来。王强使了个眼色，小胖悄悄走到门后。
“谁？”王强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