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钟鼓刚响过，清歌就被陈顺扯着胳膊往太极殿赶。她故意把澹栖鹤送的月白羽纱衣往身上一套，腰间系着从库房翻出的赤金腰带——巧了，这颜色竟和女帝朝服上的滚边分毫不差。系统在识海里疯狂弹窗：【宿主你这是要穿成陛下的影子吗？！】她对着铜镜转了个圈，衣摆上的暗纹鹤羽随动作舒展，活像要从布帛里飞出来。
太极殿外，大臣们见着清歌的打扮，个个倒吸凉气。文臣们交头接耳，说“罪臣之子竟敢肖似陛下”，武将们手按刀柄，眼神警惕。清歌却浑然不觉，踩着碎步往殿内挪，故意在台阶上晃了晃，袖摆扫过丹墀时，露出腕间与鹤栖玉同款的云纹胎记——那是上界时，她与澹栖鹤共饮神水留下的印记。
澹栖鹤正在批奏折，笔尖悬在宣纸上未落，就见殿门处晃进团雪白。月白羽纱映着晨光，竟让她错觉回到了上界瑶池——那时主神总爱穿这样的素色衣袍，倚在白玉栏边等她送晨露，发间别着朵刚开的睡莲。喉间突然发紧，笔尖“啪嗒”滴下墨渍，在奏折上晕出个不规则的圆，倒像极了当年主神捉弄她时，在她砚台里偷偷丢的桃花瓣。
“臣弟给陛下请安。”清歌敛衽行礼，衣摆垂落时，赤金腰带恰好与澹栖鹤腰间的鸾纹金带交相辉映。殿中大臣们噤若寒蝉，却见女帝指尖捏紧玉笔，指节泛白，耳尖却红得要滴血——这场景，分明和上界她第一次见主神穿新裁的衣袍时一模一样，那时她也是这样，明明想板着脸训话，却连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平身吧。”澹栖鹤别过脸去，目光落在殿角铜鹤香炉上，却余光总忍不住往清歌身上飘。对方今日竟没像往常那样故意示弱，腰背挺得笔直，倒让她想起上界主神受万民朝拜时的模样——明明是最尊贵的神，却总在没人时，偷偷往她怀里钻，说“栖鹤的怀抱比玉枕还软”。
“陛下今日的腰带……”清歌忽然凑近，指尖虚点在赤金带扣上，“倒像是从臣弟的腰上扒下来的呢。”殿中大臣集体屏息，却见女帝竟没发怒，反而把奏折往桌上一推，袖口拂过清歌手腕的胎记——那里的温度，和上界时一模一样。系统在识海里尖叫：【好感度+8！澹栖鹤现在55→63了！】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通报：“苍狼族质子求见！”乜沉巍的声音带着冷冽，跟着迈进殿门时，目光却瞬间被清歌的衣饰钉住。狼首吊坠在胸前发烫，他想起上界主神穿白衣站在雪地里，他化作黑豹蜷在她脚边，雪光映着衣袂，竟让他错觉她是从九天之上落下来的月魄。
“质子今日的打扮……倒与朕的朝服相得益彰。”澹栖鹤忽然开口，语气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乜沉巍这才注意到，清歌腰间的赤金带，竟和女帝的金带是同个匠人打的纹样——当年在上界，主神总爱把他送的礼物和仙侍的礼物混着用，说“巍的爪子和栖鹤的手，都是我最爱的”。
清歌趁机甩了甩袖，玉纱衣在烛火下泛着微光，映得她肌肤胜雪：“陛下若喜欢，臣弟明日换身朱砂色来？听说苍狼族的雪豹，最爱追着红纱跑呢～”这话刚落，乜沉巍喉间突然发出低低的growl（低吼）——上界时，他确实总追着她的红纱玩，被她笑称“没长大的小豹子”。
早朝散时，澹栖鹤突然叫住清歌，往她手里塞了个锦盒：“昨日赏的云锦，还有匹茜纱红的。”话没说完，耳尖已红透，转身时袍角扫过清歌的裙摆，像极了上界她慌张离开时，总被门槛勾住的广袖。清歌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块刻着“栖”字的玉佩——正是她上界时，挂在腰间三百年的贴身之物。
殿外，乜沉巍盯着清歌手里的锦盒，狼首吊坠几乎要烧起来。他忽然想起，上界主神总把仙侍送的玉佩和他送的狼牙挂在同条腰带上，说“这样，你们就都能陪着我了”。此刻晨光里，清歌的衣袂同时沾着女帝的桂花香和他的雪松味，像团揉碎了的月光，让他突然想变回原形，用尾巴圈住这抹光——就像，上界那些永远不够长的、偷来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