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僵硬在半空。
“我看到了新闻，你出车祸了？”付裕组织着语言。
游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侧身走出家门，合上了门。
付裕这才看见她打着石膏的左手。
所谓关心则乱，在看到游嘉确实受伤了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阴影笼罩下来，付裕身上香水和烟草味混杂的气味溢入鼻间。
人真的很奇怪，对一个人的记忆会忘却，可对于气味的感官却永远熟悉。
不知道为什么，游嘉就是知道付裕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换过香水。
这种味道，她太熟悉了。
前调清新凌冽，就像是……晨曦初照的海绵，微风拂过时带来一抹淡淡的柑橘味道。
海洋是深邃而神秘的，这两个词似乎都不能被用来形容气味，可偏偏他身上的香水味就是能让游嘉想到海洋，想到这两个词。
薰衣草与雪松的沉稳如同海底的暗流让人只是闻着就觉得安心又宁静琥珀和香根草的味道则是为这份沉稳增添了几分温暖和深度。
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按在了付裕的胸口上，阻挡住他朝她伸出的手。
游嘉眨了眨眼睛，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我没事。你现在看到了。”
付裕有些着急：“你都打上石膏了怎么没事？”
“一辆大卡车就这么撞过来，你说这样的情况下只是打了个石膏而已，怎么能算的上是有事？”
游嘉的眼神很澄澈，可付裕就是品到了几分诡辩的意味。
付裕叹了口气：“你要去哪里？你这样也不适合再开车了，我送你吧。”
“想要去警察局啊。”出乎付裕意料的，游嘉没有推拒，这回却是直接说出了自己准备去的地方，似乎是真的应了付裕的话，可下一秒却又听见她说，“车祸之后那辆大车司机当场死亡，死无对证。现在网上公开的信息不多，大部分人都觉得是嘉钰天成出事了，我们自乱阵脚。可是你相信这是一场意外吗？”
付裕顿了顿，干涩着开口：“我不相信。”
“万幸的是我没死，如果我死了，现在会是什么样的？”
“真相将被永远掩盖。不管是嘉钰天成还是华泰海能都将永远背负着骂名。”
“是啊。”游嘉轻笑一声，“身死魂消，只余骂名。”
付裕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却又总找不到合适的词。
那双乌润润的眼睛再次望向他。
“是谁这么想要将真相掩盖，让我死掉呢？”
游嘉的语调很轻柔，但就是蛊惑了付裕的心智。
“凌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