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项就第三项。
陈谨翻开证据页，没有说一句废话：“中德钨业报关的‘钨矿渣’。”她举起镝铁合金光谱分析图，“经实验室复检，实际是纯度99.7%的镝铁合金。”
被告律师立刻回道：“中德钨业是谢苒女士的私人投资，与我的当事人没有关联。”
游嘉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像是觉得有些无聊。
“谢苒女士不仅仅是凌学润的儿媳……”陈谨接着开口。
被告律师就像是没有听到陈谨的话，自顾自地看向审判长：“请审判长翻到证据页地七十五页，中德钨业的股份是谢苒女士的婚前财产。”
陈谨抽出股权穿透图，和被告律师一样直接无视了对方的话：“通过七层离岸公司嵌套，谢苒实际持有盛启安和18.9%的股份。”
“给儿媳一点公司的股份应该也是我的个人自由吧。”凌学润忽然开口，目光中明晃晃地带着些笑意。
“当然。”陈谨替游嘉回答了凌学润，“要证明中德钨业与你之间的关联很简单。只不过可能就得从头说起了。”
当陈谨举起启明星号外壳早已破损的黑匣子：“这是当年华泰海能旗下沉没的货轮启明星号上的黑匣子。”
凌学润的目光在瞥到那只黑匣子时瞳孔猛缩，但更令他震惊的是证物台上那个发黄的防水袋。
这个东西他太熟悉了。
这是当年游景愉那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份他们走私稀土的相关证据，是由他亲手烧掉的。
可证物台上的那个防水袋却与他记忆中已经变成灰烬了的那一份一模一样。
怎么会……
凌学润眯起了眸子。
此刻不论他心态有多强悍都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马脚。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亲手烧掉的证据怎么会完好的出现在游嘉的手中？难道当年游景愉还做了备份吗？不对……看上去明明和当年的那一份一模一样啊。
来不及多想，陈谨已经按下了黑匣子的播放键，扩音器里爆出的电流杂音让旁听席集体捂耳。
“反对。”被告律师按着桌上的《海商法》，“这与本案无关。”
无关？
陈谨有点被气笑了，彻底令她笑出声的是审判长接下来说的话。
“原告注意举证范围。”
“陈谨。”
游嘉的声音令她瞬间冷静下来。
“好。”她舔舐着后槽牙，将黑匣子关掉，调出了赵弋哲给游嘉的那一份财务报表，“请审判长看我方提交的证据页第九十一页。四年前游景愉案以游景愉贪污公款结案，但我手上的这一份是由沪市工商局副局长赵弋哲提供的当年华泰海能真正的财务报表。财务报表一切正常游景愉并没有贪污公款，华泰海能也没有经营不善……”
“原告注意……”
审判长还是这一句话，陈谨却一口气将话说完了。
“这份真正的财务报表显示启明星号当航次申报的'医疗材料'，实际运输成本是正常医药材料的23倍。”
审判长顿住了说话的声音，目光再次佯装不经意地扫过后面的旁听席。
陈谨举起了那一份游嘉从系统手中拿到的防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