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我一直记得，小时候我父亲死的早。母亲没法出海打渔，除了一点菜地。”
“只能靠帮那些渔民补网，洗衣服，养活我。”
“那时候，别说肉了，能吃饱饭就算不错。”
“肚子里没油水，我一直感觉饿。”
“那时辉叔的爷爷，他是二房的房头，我叫他三叔祖。”
“他读过书，有学问。就是有点啰嗦，总喜欢讲点大道理。”
“小孩都不喜欢听他说教，但我总是去他那玩。”
“因为听他说点大道理，多附和一下他，到了饭点会留我在家吃饭。”
“他家虽然不算富裕，但做菜舍得放油、盐。”
“后来母亲去世，我就不想读书了。学费虽然有家族资助，但我不想一辈子吃不饱饭。”
“到了港岛，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我记得饥饿的感觉。”
“吃进我嘴里的东西，从街边盒饭，到大排档，到餐厅、酒楼、酒店。”
“到现在，只要我想吃，什么都能吃的到。”
“我不再会为一顿饱饭，去特意讨人欢心。”
“也不用再为几两碎银，去做见不得人的事。”
石队长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以前因为穷来的港岛，太穷了什么都敢做。
现在有钱了，很多事自然不会在沾手。
以前的事情最好能一笔勾销，要谈就别翻旧账。
他盯着手里的酒杯，一瓶10万人民币？
那手里这一杯，不是要1万块？
他的薪水，加上所有补贴，一年才赚三四千块。
今天吃顿饭，花了他一辈子的薪水都不够？
“我不是来找你翻旧账的，不用试图贿赂我。这顿饭我是还不起，回去我会上报。”
“你在港岛做什么，现在我们没权利管，只要不在我们那犯事就行。”
林祖辉摆这一出，还就是想要这句话。
他是可以合作的，也愿意爱国。
但不可能接受被控制，花这么多钱，在这请他吃一顿顶级西餐。
就是在告诉他，自己不缺钱。
跟他聊过去，就是在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别老想着揪着那点小辫子不放，喜欢抓把柄？那就别谈了。
大家各回各家。
“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有动机。”
“你不是来找我翻旧账的，那就是来跟我谈合作的。”
“是生鲜超市的生意？”
石队长听他终于饶回正事，也松了口气。
他也怕谈崩了，这次来是为了促成合作。刚见面对方就摆出这个场面。
他也没想到。
这个林祖辉这么有实力？
几十万吃顿饭就花了？
“对，我们听吉米说了你的新项目，都很感兴趣。”
“能具体说说吗？你准备怎么做？”
林祖辉也不继续切换话题，整理下思路，就跟他说起生鲜超市。
核心的细节没说。
只是说了动机，和他现在的筹备。
最后总结了下。
“这个生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对岸搞定收购、清洗工厂。”
“我想在油尖旺区开店，随时都行。”
“只要有钱，装修也不是问题。”
“只要商品能供应过来，最多一周，我的店铺就能开张。”
“店铺开张了，我自然会找人谈通关绿色通道。”
“能供应新鲜、便宜的蔬菜进港岛。也是一份不错的政绩，谈成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