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峰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也不理他们，继续讲“冬”字。
下课后，董文峰骑着单车去三角公园。
龙行雨的外婆在那里做清洁工。
董文峰到她跟前的时候，她正弯着腰在梅树下清扫树叶。树叶一堆堆窝在花台边。地面被她扫得干干净净、光光亮亮，和边上的水泥地没啥区别。
“龙行雨外婆，你这样扫，不把树都扫死了吗？”董文峰本想说，小草是大地的被子，落叶是大地衣服。一想她又不是自己的学生，她说不定会骂他文屁冲天。就收回了这句。
“董老师，你怎么来这里了？领导让扫的，他们看不惯你闲着。你哪怕坐着歇一会，他们看见了会不高兴。”
龙行雨的外婆才刚做完手术从医院住院部出来。
董文峰问她怎么不让身体恢复好再来上班。
龙行雨外婆说，现在子宫被割了，大肠突然会跑出来，她就戴上皮手套，再塞回去。一点也不疼，照样干活。反正大肠出来，她就给塞回去，怎么出来，就怎么进去。后来忽然感觉有疼痛了，走路也不像以前那样轻快了。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子宫出来了，要做手术。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龙行雨他妈，找到了自己在二院妇产科的同学，她同学也说要做手术。老伴把家里存的两万多存款取了出来。医生给做了手术，把子宫割了，花了两万块。自己参加的是城镇居民医保，只给报了三千多块钱，自己还花了一万六千多块。自己一个多月没来上班，工资一分也没有。龙行雨妈妈去找领导，领导说，自己没有权啊。唉，钱都是人挣的，自己再慢慢挣吧。
董文峰本想和她说说龙行雨的事，一想，还是算了。叮嘱老人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骑着单车就离开了三角公园。
“你到哪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我老表刚走。”一进办公室的门，马军问他。
董文峰就把在三角公园遇到龙行雨外婆的事说了一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马军打电话给刘奕红，具体问了她妈妈的事。
“那一万多块我帮你妈报了。让你准备什么材料你准备好就行了。”说完，马军就挂了电话。紧接着他就打电话给常德江。
常德江说：“我给你问问。不就一万多块钱吗？报不了，你掏给刘奕红不就行了吗？正是献殷勤的好机会。哈哈！”
“我不管你找谁，你必须给我报了。办不成，看我不把你蛋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