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牛爱国正借着煤油灯的微光研究预言石板，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村长撕心裂肺的哭喊：\"救命啊！阿宝他......\"
他抓起衣服冲出门时，正撞见跌跌撞撞跑来的村长。
老人气喘吁吁，左脸颊有道新鲜的擦伤：\"爱国......快......阿宝他......\"他的声音被杂音撕碎，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牛爱国跟着村长冲进屋子时，扑面而来的腥臭味让他胃部痉挛。
阿宝正蜷缩在炕角，原本已经结痂的皮肤再次裂开，渗出暗红色的脓血。
更骇人的是，那些本该消退的黑色纹路竟在他脊背上组成了完整的蝴蝶图腾，翅膀边缘还在不断延伸。
\"水......给我水......\"阿宝突然发出尖细的女声，这声音竟与神婆如出一辙。
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完全变成了灰白色，\"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竟敢忤逆......\"
牛爱国注意到阿宝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长，尖端泛着金属般的寒光。
当他试图按住少年抽搐的身体时，手腕竟被一股怪力甩开。更诡异的是，阿宝溃烂的伤口里，隐约可见细小的文字在蠕动。
\"婶子呢？\"牛爱国甩掉蓑衣，发现平日里干练的村长媳妇此刻瘫坐在墙角，手里还攥着半碗变黑的符水。
老人哆哆嗦嗦地指着儿子：\"下午还好好的，吃完晚饭突然就......\"
阿宝的呻吟声突然拔高。牛爱国掀开被子，只见少年的肚皮高高鼓起，皮肤下隐约可见线状凸起在蠕动。
当他的手指触到那些纹路时，竟传来灼烫的温度。更骇人的是，少年胸前的皮肤正在缓慢裂开，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肌肉组织，隐约能看见某种甲壳类生物的轮廓。
\"警告！检测到高级语言污染！\"机械音在牛爱国脑海炸响的同时，预言石板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怀中的石板竟自动悬浮起来，投射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
\"用甲骨文赦字净化！\"系统提示音首次带上了急切，这细微的异常让牛爱国心脏骤缩。
牛爱国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的同时，那些符文突然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赦\"字。他奋起余力将血指按在阿宝眉心，却发现少年的皮肤硬如钢铁。
\"啊——！\"阿宝的惨叫震碎了窗纸。
牛爱国看见无数细小的文字从少年毛孔中渗出，那些扭曲的简体字正在啃噬他的肌肉。
当血指终于在阿宝胸口画出完整的\"赦\"字时，整个房间突然被金光笼罩。
\"爹......\"阿宝的声音细若蚊蚋。
牛爱国惊喜地发现，那些黑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新生的粉红色皮肤。
村长夫妇跪在炕前抱头痛哭，牛爱国却注意到预言石板上浮现出新的刻痕——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次日清晨，祠堂前围满了愤怒的村民。
铁柱举着从神婆住处搜出的青铜令牌，上面的蝴蝶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看看！这就是她所谓的神物！\"他猛地将令牌砸向祭坛，却见火星四溅中，令牌竟毫发无损。
\"让开！\"牛爱国分开人群。
他取出从神婆尸身上找到的青铜匕首，在祭坛表面轻轻一划，整块花岗岩竟如豆腐般被削开。
当众人看到划开的祭坛内部，昏暗的光线下，密密麻麻的刻痕如同无数扭曲的蛇影，爬满了每一寸石壁。
那些暗红色的文字仿佛有了生命，正缓缓渗出粘稠的液体，顺着石壁蜿蜒而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尸般的恶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