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这妇女颇有威仪，非富即贵。
“吕科长，冯社长去市里开会了，今天我来陪床。”一个人说道。
“我来吧。”另外一个人抢着说。
赵新蕊哭笑不得，看来这个妇女应该是他们的上司，为拍马屁两人争先恐后。
妇女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谁都不用。就是不小心割伤了手，不是大事。护士照顾得挺周到，你们都回去吧。啊？”
众人拗不过她，嘀咕一阵子才走了。一个人仍恋恋不舍：“吕科长，明早我给你带早饭。你好好休息。”
妇女威严地拒绝：“行了，没看我这摆的罐头麦乳精都吃不完嘛！”
众人离开了，妇女这才来得及跟赵新蕊寒暄。
病房是大通铺，见赵新蕊一个人，又看看她床头的医疗卡，看到了她的地址，中年妇女搭讪道：“诶，你是前进公社的？”
赵新蕊点头：“嗯，沿河村四大队的。”
七十年代的公社相当于镇。四大队是沿河村的，沿河村又是前进公社的。
中年妇女若有所思：“那咱住的不远。我老家也是前进镇的，现在在县里上班。”
赵新蕊跟妇女寒暄起来，她看到妇女桌上摆满了吃的，身上又穿金戴银的，很好奇妇女的身份。
妇女倒也健谈，说自己在县农行工作，上班时不小心割到了手，同事将她送医院来治疗。
联系到对方叫她科长，赵新蕊猜到她在信贷科工作，妇女点头称是。
就在她们聊天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孩闪进了病房。
她手里提着保温桶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二婶！可急死我了。我叔去了市里开会，也没办法过来。我还没下班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快趁热吃，我给你炖的骨头汤。”
说完，打开保温桶给妇女盛了汤。一脸谄媚，要笑开了花儿：“二婶，来，喝点。”
赵新蕊听了感觉声音非常熟悉，在一看，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顶替她工作的冯香秀。她心里紧了一下。冯香秀鼻孔朝天的，没想到对她婶这么乖顺。也对，她叔是公社书记啊！
吕科长笑着说：“香秀，你来的正好。你不是在沿河村小学做老师么？小赵也在沿河村。”
上次见面，冯香秀一脸倨傲，此时被赵新蕊看到了她奴颜媚骨的另一面。
冯香秀尴尬地朝赵新蕊笑，“啊，你好。”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在沿河村她是高贵的白天鹅，是村里大人小孩羡慕的对象，走在路上都昂头挺胸的。可到了二婶面前，她不自觉地露出讨好的样子，偏被赵新蕊瞧见了。
这种感觉，就跟偷东西被人发现了一样。
赵新蕊表情冷漠，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那妇女见两人的表情不对头：“怎么了？你们认识么？”
赵新蕊沉默地摇了摇头。
冯香秀感觉到坐立不安，刻意地用手绢扇风，转移话题：“二婶，太热了，我要个蒲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