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天水关破，林肇梭大人战死！”声音急促、惊恐。
天水关号称天下第一雄关，竟撑不过一天？
除非，牧氏余孽出了战将，更有名将，且是十位名将！
死寂，咸阳福朝雨辰宫议事大殿，群臣死寂！
天水关破，天下震动，中原的格局由此改写！
不是骄蛮的阿骨打大汗入关，而是比北狄汗朝更强大的雍城军事集团，源陆最大、最强的军事集团，且拥有牧氏名将的军团集团。
千里河套走廊不是天然的富庶，更不是塞北江南，而是关外！
天水林氏镇守天水关无数年，未派一人进雍河两岸垦荒种田。
直到数十年前，南朝的国主煜米编遣槐荫牧氏，牧虎带了千数族中精英过天水关、进了河套，招募流民垦荒、建城，才有了塞北江南。
牧虎是名将，雍城军镇的强大毋庸置疑，天水林氏干瞪眼罢！
觊觎富庶的塞北江南，天水林氏才三镇军马，力不足霸占雍城。
而天水林氏，一直未停止针对牧氏余孽的行动，竭尽全力遏狙之！
半仙飞升，林召青意外飞升，林氏分崩离析，针对上升成敌视。
北狄汗朝南侵，林召彦趁火打劫，不仅派遣四百万籍兵突袭雍城，更是派林肇梭率军攻打雍城天水副关，双方彻底翻脸，成了敌族。
孰是孰非？谁对谁错？统统不重要！
关键，是谁的拳头大、且硬朗，孰胜孰是，王道如斯！
雍国公牧羊如出闸猛虎俯瞰北六省，略过西羌，威逼秦垅、荆楚、巴蜀，远在六千里外的咸阳福朝雨辰宫，也感到莫大的压力。
林召彦知自家事，跟来的天水林氏耆老也清楚时局，不会误判。
猬集咸阳的林召彦集团计十三镇，是乙类军镇，跟江南五镇、漠北四镇、雍城二镇不是一个量级，乙类军镇跟甲类？不可同日而语。
四百万籍兵？炮灰、蝼蚁而已！
时间十分漫长，满殿的大员谁也没有离去，静候下文。
“报！雍城军围住天水城，清剿外围据点！”斥候又报。
升起不妙的感不觉，有耆老坐卧不安，起身来回踱步。
不安的情绪蔓延，脸上都写满了焦急、
狡兔三窟，鸡蛋不放一个蓝子里，是世家存世的不二法则！
无数年的延续，天水林氏衍生了嫡直、主支、分支、旁系。
借外力重掌嫡直，林召彦成了大气候，时值逐鹿年代，凭其冠绝中原的实力大概率能成中原之主，再不济，也可以割地称王。
跟随林召彦的步伐，成为扈龙之臣，是支系崛起的必由之路。
征调辖下府、郡、县的籍兵供林召彦驱使，抽走一半的兵丁、近八成的粮食，谁谁都十分踊跃，林召彦王天下后，回报不会少了。
而谁的另一只眼？都死死地盯住空虚的雍城，才一镇军马驻守的空城，恍如门户洞开的仓廪，且无护院的仓廪，谁见了都会眼红。
上自林召彦作主的嫡直，下至才分家立户的散支，都留了心腹蹲守天水城，来咸阳的人多，而留守的人却个个都是骨干、精英。
“报！雍城军打破城门！”斥候兵声音颤抖，太快了。
更多的人起身，踱步的人更多。
“报！雍城军正摧毁一栋栋建筑，其势不可挡！”声音带了恐惧。
面不改色的林召彦，脸上有了阴霾，预料中的巷战，不会发生。
天水城是天水林氏的老巢，每一栋建筑就是一座战堡，布置的陷阱无数，更有强劲的火力网，哪怕是林肇渚复生，也要付出大代价。
而摧毁一栋栋建筑，什么埋伏、陷阱，统统成了摆设。
“是不是远古石炮？”林召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斥候兵结舌，他也问了，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瞧不清。
“撤！”林召彦不得要领，只得下令撤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其实，勿需多此一举，有数不清的机伶人，早撤走了。
“报！甲支六组遭遇伏击，全军覆灭！”斥候兵麻木了。
“小六子的运气差了！”一耆老热泪纵横，亲亲灰孙子阵亡了。
天水城是军城，是高度军事化的军城，每一队人马都有编号。
无它，哪一支系留下的，都是骨干、精英，都有详细的备案。
“报！丁十七组全军覆灭！...”斥候进进出出，异常忙碌。
某一刻，仿佛时间凝固，大殿静了，再无斥候进来絮叨。
“好狠的人，竟是鸡犬不留！”一耆老闭上泪眼，瘪嘴喃喃。
再无顾忌，也不理会福朝、天水王的体面，一只只风螺捧手里。
“丁鼠！丁鼠！听到请回答...”纷杂的声音，吵得人头昏脑胀。
丁鼠，是某支预伏的暗子，是挑水的夯汉，资深暗子。
“别叫了，丁鼠死了！”风螺回应了，显然不耐。
漠北牧氏游骑过惯了苦日子，不会放过一样有用的东西，兵器、刀具不会放过，破烂的衣甲不会放过，荷包也要搜三遍。
随身携带的风螺？可是值钱的战利品。
有夜灵收服灰螺的经验，军士们拿出卤肉、烧酒，屡屡得手。
不一刻，又都静了，除了低泣声，再无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