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林召彦，或是运气差了，难成大器。
铺垫多了，像是跑题了，林肇雄不露声色，重回正题：
“林召彦是主事人，却是长期被边缘化的人物，势不如天水林氏耆老，唯有取巧，才能达成目的，进荆拥楚可下江南，林召彦争不赢！”
不去荆楚，自然是去巴蜀，夜灵眨眼，又讨教道：
“蜀道难哩，林召彦真有把握？或是另有玄机？”
林肇雄一滞，不由多看夜灵几眼，夜灵曾是带兵的宿将？
“蜀道是难，却架不住人多势众，蜀道多土，开路不难！”
一语中的！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林召彦眼皮猛跳，一时疑惑纠结。
日行五百里，像掐准了时间，第十三天的拂晓，见到了古城咸阳。
牧伤、牧云率兵占了咸阳，几是兵不血刃。
放了警戒，不禁行人，牧羊带兵入城。
“呀，是雍国公，好年轻，好俊俏！”传来低低的吃吃笑声。
牧羊受了天罚，艾思是另类，夜灵是怪物，好像，都不长了。
牧羊一呆，赶紧挤出笑容，点头认了。
“八妹子，你输了，十枚大子拿来！”娇喝声起，扭成一团。
呃？夜灵笑翻，雍国公成了坊间赌谜的物品。
没有不适，没有敌意，像是看不相干的“路人”进城。
旋即醒悟！牧羊窥到一丝玄机。
咸阳是福朝的都城，面上的繁华，不是靠咸阳百姓的膏血凝就，故而收刮不狠，百姓无感，甚至，因为人口的增加，会带来富庶。
林召彦走了，没有带走一丝云彩，百姓不会感恩戴德。
“卑职咸阳郡守林肇喜，恭迎国公大人光临！”一队官员恭迎。
眼眸一凝，又瞟过林肇雄，牧羊沉吟。
“拿下！枭首示众！”林肇雄低喝，一条条白绸飘飞，成擒！
不止林肇喜，身后的官吏个个受缚。
“我不服！林狗子凭什么拿我？”林肇喜使劲挣扎，脸有悔意。
牧羊醒悟，林肇雄说过林氏的隐秘，战将之上再难寸进，都会选择一顶与“战”无关的职业、方式消磨戾气，林肇喜选了做官！
能做到咸阳的郡守，且又成为“国都”的主官，肯定是天水林氏的重要人物，甚至主事人之一，去巴蜀、荆楚不是难题，岂会留下？
悔，肯定悔，肠子都悔青了。
单是牧羊，一般不会斩杀降官，明知有异，也不会公然杀人。
但是，林肇喜算错了一点，林岛嫡直分成两路，一是下南洋，已开始转运人口；二是留下，继续翼护江南、林氏子，其中有耆老。
林岛法堂，也有近半数的人留下，是腆着脸进江南五镇混军功。
天水林氏不但叛族，更是叛国，一干重要人物早进了缉杀名册。
没有回答逆贼的话，法堂弟子对付名册上的人，不会手软。
一颗颗大好头颅飞起，一个个死不瞑目，太冤了！
见当街杀官，闲走的人着忙，不敢快走，也不敢继续逗留。
林氏法堂清理门户，牧羊继续前行，再没有人敢拿雍国公开玩笑。
一座古院，新仿建的古院，咸阳郡守府，福朝的皇宫。
林召彦抠门，一干天水林氏过惯了苦日子，并未大兴土木。
像是套路，煜氏的套路，负荆请罪的戏码，又双上演了。
不仅脸色苍白，身上的白肉散发灰败的气息，福皇煜竹！
还有，仅福皇是膀爷，身后的四位美人仅卸了宫妆，一身素服。
“罪人煜竹，伏请雍国公开恩乞命！”福皇声音嘶哑。
盯住煜竹，牧羊思忖半晌，终是一声长叹。
既放过大仇人更始帝煜米，再为难其子嗣，没有任何意义。
“我给你自由，你能自食其力？”牧羊冷冷道。
不杀？不屑杀？骤得性命的煜竹五味杂陈。
“罪人的姓是罪，血脉也是罪，放进芸芸人海里，易为歹人所趁！”
牧羊一愣，旋即笑起来，厌恶之意减了几分。
煜竹是悲剧人物，一生未有恶行，杀之不祥。
“你愿回汴梁，还是去江南？”牧羊征求意见。
“我愿去康都开一间铺子，安静度日。”
“好！再过几天，会有人安排行程！”牧羊不矫情，一口答应。
回到寝所，重兵保护的寝所，废皇的生死，关系到雍国公的颜而。
“公爷，你挑哪一路？”林肇雄的眼神悠悠，意有所指。
“我去巴蜀收账！”牧羊的眼里，隐有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