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钦吃痛地松开手，发现手臂处红肿了一块，跟着嚷嚷了一句：“夫人自己想要知道的，怎么能怪我卑鄙无耻？”
“就卑鄙无耻！”
“不逗夫人了，说起来，灭口的主意，还是个熟人给皇后出的呢。”
“谁？”
云姝嘴角一撇，能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许开霁。”萧少钦淡淡说道。
云姝却听得心头一紧。
许开霁？
这辈子她没有嫁给许开霁，倒没想到许开霁成了皇后的人。
也是，这种法子瞧着倒是他一贯的作风——过河拆桥，杀人灭口。
“冯家早晚有一天会查到皇后，皇后不会坐以待毙，冯家与虎谋皮，早晚难逃一劫，所以就算是我想保住冯家，也没有别的法子，这次借着骑马一事能够保住冯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萧少钦解释道。
云姝望向萧少钦，只见他抿着嘴，淡白的月光混杂着明晃晃的烛火，倾洒在他欣长的身影上，显得冷清又落寞。
她知道，就算今日救了冯家，难保皇后不会行刺第二次、第三次。
倘若只是冯婼一人，倒也还好，冯婼在萧家，陈清总该会忌惮几分的，况且冯婼不过是个女子，在陈清眼中，冯婼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云姝轻轻拍了拍萧少钦的肩，道：“萧二公子，你已经尽力了。”
“所以冯家背后，到底拿了陈清什么把柄呢？”萧少钦喃喃了一句，随即又笑了笑。
……
第二日云姝醒来时，只见冬青已经在门外打扫了。
她瞧着都是皇后送来的丫头，但是这冬青倒是比苏叶沉稳收敛了许多。
云姝理了理发髻，问了句：“苏叶呢？今日还得继续修屋顶呢。”
小福子上前道：“殿下，苏叶昨儿个回来就直接倒下了，现在还没起来呢。”
“怎么回事？”
“说是两条腿都被磨破皮了，站都站不稳了。”
云姝听罢，心想若是她得了教训，从此以后不再作妖，倒也就罢了，她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之人。
“那让她歇一日吧。”
“殿下真是宅心仁厚。”
与此同时，青黛跌跌撞撞跑了进来，道：“殿下，冯姑娘醒了，得知了冯家被灭门的事情，正寻死觅活呢！您快去瞧瞧吧！”
云姝一皱眉头：“知道了。”
云姝匆匆赶到冯婼的客房，只见冯婼躺在床榻之上，两只深陷的眼睛显得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之色，显得神思恍惚，气息奄奄。
昨日里还活蹦乱跳的人今日却跟被抽了魂一般，宛若行尸走肉，连哭闹都不曾有了。
冯婼听到声音，微微别过头，看向了云姝。
云姝见她那张痛苦不堪的脸和黯淡的眸光，不由得鼻头一酸。
或许昨日，冯婼心里想的在意的，还是那些香囊脂粉之事，可今日，身上却肩负了灭门之痛。
“冯姑娘，你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