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抒玉观察着千乱玉表情的变化，正思索间，感受到一道阴恻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千乱玉将她往怀中一提，那道视线又消失了。
仝堤半眯着眸子，厉声质问：“少主，即位大典在即，您这是做什么？”
“水镜楼岂是这个外人可以擅闯的？”
“仝长老。”千乱玉唇边笑意不变，眼中却无波无澜，“你怎么能对我们千山圣女如此无礼呢？”
“千乱玉！”仝堤瞪大眼睛，手中的拐杖怒捶地面，“你这小儿怎可拿圣女……”
千乱玉嗤笑一声，“天色已晚，仝长老应早些休息才是，旧青台……可少不了仝长老坐阵。”
说罢，千乱玉回头，盯住跟在后面不远处一言不发的萍兰，幽幽笑道：“大女使还不抓紧送仝长老回去。”
萍兰不敢抬头，立即双膝跪地。
千乱玉低头看了眼一直安静待在他怀中的李抒玉，轻声开口：“这火光燎眼，下次，换一批吧。”
又簌簌跪了一地的人，迅速将火把熄灭。
只剩仝堤站在原地看着千乱玉扬长而去，怒道：“千扶白！看你养得好儿子！”
萍兰硬着头皮走到仝堤身侧，“长老，翩翩姑娘先前救过少主，故而……少主……”
“胡闹！”仝堤摆摆手，气得胸口起伏：“回去告诉你家少主，想不明白其中厉害，就别想继承潜川！”
“这地底下还关着一个现成的，难道这小子还要重蹈覆辙？依老夫看还布什么局，直接将南圣老儿领这儿来罢了！”
仝堤转身就走，萍兰愣在原地正觉焦头烂额，不成想仝堤又快步走回来。
“长老？”
“万不能留，杀了！”仝堤眼底闪着寒光。
萍兰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可。”
“少主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方才少主身上蛊虫一解，从昏迷中醒来，直接冲来此处，生怕夫人对她不利。奴婢从未见过少主这般疯魔的样子，这才惊动了长老您。”
“不过，奴婢刚才见过夫人后，觉得夫人应当不会袖手旁观。”
“或许夫人会想办法。”萍兰言尽于此，顶着仝堤震惊的目光行了一礼：“少主身体抱恙，奴婢先回去伺候少主了。”
仝堤站在原地，扭头看向大开着门的水镜楼，思索片刻，转身走了进去。
……
“乱玉，我的双腿已经恢复知觉了。”李抒玉轻声道。
寂静的长道上，再轻的声音也显得十分清晰。
千乱玉继续抱着她，却也没有将她放下来的意思。
李抒玉正拧起眉头，男子此时出声道：“温琼舟给你保命的药丸还有吗？“
李抒玉心一沉。
她抬起头看向他，月亮不知何时又明晃晃挂在夜幕上，让她清楚地看见男子眼底的冷意。
他微垂视线，漆黑的瞳在背光处又渐渐扩大，盯着李抒玉一眨不眨。
“你就这样给了我，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