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观察过王老太太的情况，已经彻底油尽灯枯，要不是有执念撑着，估计早已经挺不过去，现在老爷子到来，那口气很快就要散了。
黎焰回想起病床上的老人家，心里一时有些唏嘘。
那时候车马慢，人心亦是难得，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到死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一个人。
他为他们感到遗憾，也羡慕。
注视着灯光下熠熠生辉的人，黎焰没忍住从后面抱住正准备弯腰换鞋的人，把人扣进怀里，在秦夭夭直起身子的时候，他低头把自己埋进她的脖颈。
“夭夭，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这辈子都不分开。”
秦夭夭在他看不见的方向微微挑眉，抬手摸摸自己脖颈处的脑袋，唇角含笑，“好啊。”
如秦夭夭所料，王老太太最后那口气在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散掉，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陈家没有大肆给老太太操办身后事，而是按照老太太生前的交待，把她的骨灰带回去，埋在老家的一个小山头。
那个小山头真的很小，就在她送别陈正的路口边，她说葬在那里，她就可以第一眼看到陈正回家的身影。
秦夭夭和黎焰、祈遇、白灵几人跟在老爷子和陈家人的身后，看着那新建的小土堆，大家心里都有一些沉重。
白灵看着步履蹒跚的庄老爷子和他面前的坟堆，心里的难过快要从眼睛里面溢出来。
“这就是所有人最后的归宿吗？可那些留下来的人和留下来的遗憾怎么办？”
老太太等待一辈子的人，好不容易终于等到，谁成想竟是最后的诀别？
风吹动秦夭夭耳边的发丝，她伸手把发丝挽回耳后，声音跟吹来的风一样轻柔缥缈，“不用难过，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
听着秦夭夭的回答，白灵回转头，问道：“那秦小姐有过遗憾吗？”
她的问题让旁边的黎焰和祈遇同时把视线转向秦夭夭。
秦夭夭对上三人的视线，嘴角抿起一抹笑意。
“没有哦，我通常都是想什么就去做什么，有恩慢慢去报，有仇立刻就还。”
白灵：“……”
祈遇：“……”
那你刚刚说得那么高深做什么？让他们以为她有很多心得似的。
而且什么叫有恩慢慢去报？有仇立刻就还？
这想法对吗？
黎焰低头失笑，他的夭夭就是不一样的，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白灵：“秦小姐，那要是你的仇人现在力量比你大，能力比你强呢？”
秦夭夭：“那就先蛰伏着积蓄力量嘛，等到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十倍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祈遇：“可你刚刚还说有仇立刻就还的。”
秦夭夭：“不是，明明刚挨过揍还立刻巴巴的凑上去，你是不是傻？苟且才能偷生，活着才有报仇的希望，没有能力还去硬刚，你不成遗憾谁成遗憾，脑子要懂得变通嘛。”
祈遇：“呵……好话赖话都被你一个人说完了，我看你这人就是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两面三刀。”
秦夭夭懒得搭理祈遇，她盯着白灵的眼睛说道：“对待敌人，没能力的时候示敌以弱换取生机，有能力的时候务必要狠得下心，一击必中，让对方再也翻不了身。”
在召唤界，对待敌人最大的尊重就是斩草除根，可惜这个世界这样的事情并不被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