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停：“……这么忙吗？每个月总得回去几天吧？”
恩德莱神情平静：“我就一个人，住哪都一样。”
纪云停：“。”
给他夹菜的穆境予顿了顿，把肉放下，接着去夹远处一盘菜，半点没有搭话的意思。
纪云停忙扯开话题：“兰克梵星那栋别墅呢？是租借的还是酒店？”
恩德莱：“刚买的。”
纪云停：“……你到一个地方就买一栋别墅啊？”
恩德莱：“没有，我原来打算把北边的实验挪到这边来。”
他看了眼默默夹菜吃菜不吭声的人，“没想到连个招商会都捞不着。”
穆境予：“。”
纪云停：“。”
纪云停暗自抹了把汗，干笑道：“那些条款真的不是针对你们——咳咳，我们还是聊一下菲格斯旗下有什么资源星吧。”
恩德莱意会：“被破坏的那种？”
“对对。泰奥老师、卡尔老师他们过来这里，其实是源于……”
纪云停聊起还算安全的生态链话题。
恩德莱若有所思。
等他介绍完毕，他问：“为什么要执着完整的生态链？”
纪云停：“如果没有完整的生态链，对星球的破坏不是更严重吗？”
恩德莱打开手环，翻出照片发给他：“这种垃圾星，地表层都被翻了一遍，地面只有沙土碎石，还有什么可以保留的？”
纪云停：“……”
他喃喃，“我没想到是这种破坏，我以为好歹有点草皮树枝、昆虫什么的。”
穆境予皱眉：“你们开发什么项目？要把星球折腾成这样？”
恩德莱淡淡道：“那可太多了，不过，这不是我开发的星球，这是在过去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前废弃的资源星。不然你们以为联盟为什么需要不停开发、挖掘新星球？”
穆境予沉默。
纪云停却已经开始思考后续了，喃喃自语：“地表砂石矿土化，得先改变土地肥力才能种植植物，增加肥力最快的是动物排泄物……畜养星兽需要高成本的防护设备……妙啊！妙啊！！”
激动地抓住穆境予胳膊，“哥，边境附近有没有这种垃圾星？搞两颗来玩玩！”
穆境予：“……”
恩德莱：“附近没有，最近的是BP星系，你要是想要，我送你两颗。”
纪云停：“！！”
垃圾星球是什么超市大甩卖的打折商品吗？
“——就当我给儿媳的见面礼了。”
纪云停：“？”
震惊的话刚到嘴边，生生被“儿媳”俩字噎了回去。
穆境予：“谢了。”
恩德莱：“不客气，你挑人的眼光还不错。”
穆境予：“随你。”
恩德莱：“嗯。”
纪云停死鱼眼。
俩父子一德行。
……
送恩德莱回去宿舍楼，临走，穆境予跟他说，想走随时可以走，没有人限制他。
恩德莱却摇头，道：“你们还有很多项目，等我搞清楚再走。”
穆境予、纪云停：“……”
恩德莱没搭理他们，摆摆手，进了宿舍楼。
纪云停转头看人：“你爸跟你真像。”
行事果决，目标明确，执行力强。
穆境予“嗯”了声，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向宿舍区另一边。
“我妈也这么说的。”
纪云停：“你妈妈是什么时候咳，那啥的？”
这里是军区宿舍，虽然他们避开了主路段，但路上行人还是有的。
穆境予：“我中学的时候。但我大三才知道我妈失踪了。”
纪云停：“诶？”
穆境予解释：“她是边境战士，平时要驻军，我爸见她比较多，我因为读书，一直留在米科诺西斯星。那几年，我没有收到讣告，我爸也一直对我说她是去执行任务。”
……对恩德莱来说，确实是的。
纪云停：“……所以你当时这么气愤？”
“嗯。”
纪云停看他脸色不好，猜测其中应该有他外公的手笔。
他反握住对方带着茧的手指，道：“没关系，都过去了，以后一起努力。”
“嗯。”
因为穆境予难得的低落，纪云停心软不已，再次把人带回自己宿舍。
……
狗屁的低落。
被迫练了半宿的肢体柔韧性，纪云停后悔极了。
连续不断的战栗中，穆境予附耳低语：“宝贝，我搬过来吧。”
纪云停：“……”
……
虽然运动了半宿，但睡眠质量大大提升。纪云停神清气爽地走进办公大楼，撞到早早就过来的泰奥。
他立马把人逮住，将昨天的想法提出来。
泰奥：“……你说，搞垃圾星做实验？”
纪云停：“对对。”
泰奥：“你说，你搞了两个垃圾星？”
纪云停点头如捣蒜：“对对，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租赁手续还需要走流程。”
毕竟是星球。
联盟政府不出售星球，但可以租赁使用权，给的钱越多，租赁年限越久……跟买下来也没什么差别了。
泰奥：“……你确定你只是上尉？”
纪云停眨了眨眼：“对啊。”
泰奥：“你刚打劫了西境军吗？”
纪云停：“没有。”
泰奥：“要搞这种实验，少说二十年起步，你租得起？还搞两颗星球……你哪来的钱？”
纪云停龇牙：“我租不起，但我对象爸爸租得起啊，我吃点软饭怎么了？”
泰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