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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沈时雨本想把毛线和毛线签子拿出来直接照着网络视频开始的,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清圆的话像是在他脑海里埋下了一粒种子。
他攥着软和的情人棉,想象了一下那种“贤妻良母”画面,种子便立刻长成参天大树。
沈时雨面颊滚烫、耳尖染红,手里的东西像是有千斤重。
他左右环顾一周,杜维和张盛源吃午饭还没回来,沈时雨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他把自己的床帘挂钩摘了,把自己书桌和床铺围地严严实实钻了进去。
书桌台灯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线,把这一小方地方照亮,沈时雨目光落在印在床帘上自己拿着钩针的剪影,脸更热了——
这架势倒是真的像清圆口中的男妈妈。
沈时雨不自在地撇过脸,过了一会儿,又认命般拿起手机认认真真挑选款式,用了半个小时才决定好颜色图案搭配。
他拿出多余买的一卷蓝色的毛线练手,先将毛线绕在一支签子上,又拿起另一根签子,一边对照视频一边回忆以前美术课上做手工时他是怎么运用针法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时雨终于用钩针钩出一片平整漂亮的树叶。
这是巨大进步。
沈时雨心里有了底,解下签子开始勾勒他想要的围巾样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沈时雨完全沉浸在了眼前橘红、金黄、青绿、乳白的四色线团里,连寝室门被打开都不知道。
“咳咳咳,”声音从床帘外传来,带着疑惑,“时雨,你在给谁织毛衣啊?”
“不是毛衣,是围巾——”沈时雨认真回答完,手里的动作忽地一顿。
等等,他不是围了床帘么,怎么杜维和张盛源还能看见?!
沈时雨莫名有种早恋被抓包的局促感,他手指勾着还在桌上放着的毛线团,约么两三秒,才面色如常打开了床帘。
杜维和张盛源拖着椅子正扒在沈时雨的床外边,看见沈时雨平淡如常的脸,先是嘿嘿一笑。
杜维:“时雨,织围巾干嘛一个人藏在床帘里,外面光线多好。”
“是啊是啊,”张盛源眼尖地瞥向沈时雨的桌子,目及满桌缤纷后嘿嘿一笑,“时雨,不是给自己织吧?给某位金融系帅气学弟?”
杜维瞪大眼睛:“真的吗真的吗?!”
沈时雨:“......”
他勉力维持的淡然假象碎了一地。
杜维越凑越前,他不敢碰沈时雨还没完工的礼物,只是隔着一米看,也能感受到这条围巾的软糯暖和,而且沈时雨审美相当不错,冬天穿衣偏深色,亮系围巾会显得人格外明媚阳光。
“时雨啊,”杜维无不羡慕,“你比我女朋友还温柔周到。”
张盛源啧啧两声,赞同的点点头:“某位小学弟,日子过得真好!!”
沈时雨本是新闻系最优秀的学生,辩论赛场上一个人纵横捭阖、睥睨全场,此时竟然被两位舍友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说得脖颈泛粉,他沉吟半晌拿不出一句话反驳,干脆摆烂钻回到床帘里:“是是是,你们笑吧,我继续织。”
于是,整个周末沈时雨就在累了吃饭、不累织围巾、然后被舍友调侃的循环中反复,直到周一下午,他缀好了围巾上最后一个饰品。
沈时雨手揉捏着围巾,边缘坠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到了骆衍。
如果骆衍围着它,清晨站在新闻院宿舍楼下向他招手,小铃铛也会欢快地跳动。
他有点期待那个场景了。
沈时雨唇边浅浅噙着笑,把围巾整理好,放在礼品盒里,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张盛源见“装在床帘里的人”终于出来了,乐呵呵打了个响指凑了过来:“厉害,咱们大神终于纺织完了。正巧饭点了,搓一顿?”
张盛源看向杜维,贱兮兮道:“你看,把我们维维都饿坏了。”
“滚!”杜维给了张盛源一拳,但嘴巴很诚实,“二食堂转转小火锅?”
“好。”
307宿舍三个人行动方向达成一致,套好外套往餐厅走。
晚上七点半,餐厅送走下午课后最拥挤的那波人流,迎来短暂的散漫舒缓的时刻。这个时间点出来觅食的,要不是高年级没有晚自习的,要么是部门聚餐的不想去外面勉强到食堂的,总之,大家的目标地基本一致,都进了小火锅店。
张盛源把外套一脱搭在椅子上:“时雨,我先去调料碗,你给我要个麻辣锅,中辣。”
沈时雨点点头:“维哥是菌汤吧?我的料碗不要香菜不要葱不要韭菜碎,今天想多加一勺牛肉酱。”
三个人分工明确,向着转转小火锅店的两端分开。
沈时雨给店里阿姨说完点的锅后,找了一个三人并排的位置,等待小火锅端上来的时间,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刷了刷。
骆衍和他的聊天框消息没断过,不过这几天,骆衍不知道遇见了什么难事,每天不是给他发求收留的表情包、就是发博士eo烦躁的哈士奇苦瓜脸。
沈时雨笑了笑,转到朋友圈。
一到期末,朋友圈里十条中八条就是拜神求佛、学生菜菜捞捞的,沈时雨在几乎不重复的颓废大学生发言里,冷不丁看到骆衍的。
时间是半个小时前,内容独特,简单粗暴。
【专业代打-骆衍】:
正式宣布一下,本人已gay。
有喜欢的人了。男女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