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那破皮的唇边，以及宽松衣袍遮不住的脖间斑驳，瞧着都可怜。
宋卿宸昨夜碰他的时候是有做好心理准备的，猜到会如此。
可，眼下还是不由心颤。尤其是他失魂模样。宋卿宸忙是将他从榻上扶起，撩开衣袍给他检查一番，轻声问：
“是不是不舒服？”
一结束，他便安排洗漱与上药，顾及第一次的痛楚，他尽量不动他。
宋卿宸以为他缓一会儿，自己会看到宋云端气得打自己。
会看到他眼眶湿润，不同昨夜被逼迫后的啜泣，他是会有受屈辱的情绪起伏。
但此时，他什么都等不到，甚至是撂他衣服时，他都没动弹。
就像是失去身体自主能力。
宋卿宸慌了，发颤的指尖碰了碰他脸，低着身段唤他，
“你别这样。你不是想打我吗，我给你打，怎么踹都行。”
宋云端依旧没有一丝情绪波澜。甚至是宋卿宸注意力在他脸上，没注意搀扶时，他失衡滑落至一旁的软被上。
就好像是一株被饱受摧残的清冷白花，正缓慢掉落他仅有的花瓣。
宋卿宸拉着他手说，“你不是喜欢他吗？我给你安排。”
“我给你们赐婚，你可以是郡王妃，他不敢违抗旨意的。”
像是想不到任何可以唤醒宋云端的法子了，宋卿宸破罐破摔。
平时在百官面前的睿智帝王相，在此刻榻前荡然无存。
他卑微到尘埃里，祈求宋云端愿意给他一个眼神回应。
什么都可以。
他认了。
“你嫌他身边那沈家公子碍眼，我替你想法子，把他除了。”
“我多唤他进宫，多让他着手处理简单事宜，给他权势，日后不会有人欺负他。”
“我调派锦衣卫保护他，日后不会出现身受囹圄的事件。”
宋卿宸一件件说着，每一句保证的语调吐露都格外艰涩。
直至后面他噤声，慢慢俯身将宋云端重新抱进了怀里。
很紧，像是想用心脏处炙热的心跳告诉他，自己后悔了。
他本是做足了准备。
他以为会得到宋云端满载的恨。他接受他醒后的刺杀。
他甘之如饴。
但是，他没有预料的是，宋云端的自我放弃。他好像从厌恶他，到厌恶自己的身体...
“我不想这样的。”宋卿宸脸贴着宋云端耳垂，语调渐渐哽咽：
“我也不知道，我们会发展成这样...”
“你知道我在郡王府里，想过最多的事情是什么吗？我想登基。想当皇帝，是因为想把你带到身边，没有阻碍。”
“昨夜之事，从郡王府里的时候，我就有想过了。我很清醒。”
“我知道这很龌蹉，是该被你讨厌的。但，我没对其他人有过。”
“之前唤妃嫔过来，当你的面肢体接触，仅仅就此，没有亲吻，没有做同你有过的事。”
“宠幸妃嫔的谣言是我散发的，只是想逼你对我带点情绪。像宋轻昭每次做错事，你正面引导他那样也可以。”
他断断续续说着，像是抱着弄坏心爱玩物的残破躯体，时不时轻吻耳垂。紧拥的力度像是想安抚内心的不安。
宋云端全程没有动弹，直到有滚烫的液体顺着自己耳边滑落。
那一刻，他才像是被烫醒了，空洞的眼神缓慢逐渐聚焦。
这会，宋卿宸正拥着他，恳求弥补的机会。他哑声说：
“我好像从未做对过。你讨厌我是应该的，但能不能，不要这般...我可以随你处置的...”
“带我进宫吧。”怀里突然传来一道气若游丝的熟悉声音。
宋卿宸一愣，垂眸间，恰好撞见宋云端无力阖眸，重复说，
“带我进宫。”
“什...什么？”
宋卿宸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扶着宋云端身子。
宋云端不是娇弱的人，但经历一夜折腾，此时身板酸痛。
被轻轻一扶，也是没忍住轻哼出声，蹙眉，对上男人视线。
他嗓音薄弱的讲话语说全了，“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带我进宫。后宫皇后一职未定，你找时间传给我。”
宋云端将立后事宜，讲的跟普通小孩过家家一样轻巧。
若换其他人朝君王如此开口，起码都得拉下去仗责的。
但面前是宋云端。是宋卿宸觊觎了很多年的心尖人儿。
他刚刚都卑微的准备赐婚他与那草包，试图以此唤醒他。
谁知，还没能到这一地步，宋云端自己缓过来了，还主动提及进后宫。
想成为他的皇后...
宋卿宸脑海被喜悦充斥，半点都没察觉宋云端眼底恨意。
他将人紧紧抱着，指尖轻柔拂过他柔软发间，呢喃般道，
“好。我昭告天下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