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可我必须讨厌你
宋云端突然有些无力，阖眸时眼角有泪悄无声息滑落。
是因为自己，所以宋卿宸才会更加坚定的想把人杀了。
一切源头都来自自己。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居然可笑的认为，宋卿宸跟以前不一样了。
宋云端喉结滚动，将苦涩情绪咽下，没有过多力气的推开宋卿宸，
“陛下处理好事情了，那回去歇息罢，我困了。”
宋云端擡头间，已然将情绪平复好。可眼尾略微泛粉。
少年迈着沉重的步伐，一头栽向婚榻。缩成了一团儿。
纯白寝衣包裹着他瘦弱身躯，好似将他的脆弱一览无遗。
宋卿宸目睹着他躺下，上前几步给他拾起榻尾被褥盖好。
视线在少年的眼角稍微驻足片刻，男人抿唇辗转，须臾问：
“生气了？”
宋云端没作答。任对方给自己盖被子时指尖抚过脸颊。
对方好像想在自己脸上看出多余的神色变化，又追问：
“因为朕杀了她，你生气...”
躺在榻上的少年鼻尖透粉，薄如蝉翼的睫毛似乎微颤。
他嗓音轻哑打断：“那女子能随意藏身于陛下的寝宫，想必是有些本领在的，陛下龙体尊贵，铲除她无可厚非。”
“那你在气什么？”宋卿宸靠了过来，黏在他的肩窝。
胸腔贴过来时，随着说话声音起伏，在宋云端后背轻震。
能感觉他是真的困惑。
宋云端唇角微动，却终究还是停滞了，俩人沉默一会。
最后是宋卿宸主动将这话题翻篇，双手从他身后抱住他。
“明日我便启程前往边境处理战事，与齐玉他们一同查询官员失踪一案。这里我也安排好了，由几位亲王监国。”
宫殿里旁的奴才宫女早在宋卿宸抱着宋云端时，悄悄离去。
寝宫房门紧闭，四周安静的只有男人娓娓道来的嗓音。
“母妃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接受不了我立一个男子为后。”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我做的任何决定，母妃都觉得不符合她心中所想。所以她会针对你，我一点都不意外。”
“今夜的事，确实也是我失策了，我会妥善处理好的。”
宋卿宸从靠着宋云端的肩窝，到情不自禁的吻过他锁骨。
起初宋云端还会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后面干脆不动弹。
像是麻木了，他清楚这个偏执的男人想做什么就会做。
加上刚才程婉儿中箭一事，对他的情绪影响颇大。
他甚至悲观的想着，这个满口为自己的男人，或许在某日玩腻了自己的时候，就会不留情的将利刃插向自己心口。
他的挣扎，仅仅只能起到助兴作用。
于是，宋云端横在中间的双手无力滑落，将脑袋偏离。
他如同尸体般挺着。
可意外的是，宋卿宸亲吻几下后，像是逐渐回神瞧他。
“今夜，我可以留在这边吗？”
像是斟酌再三出口的言语，承载着对他满心满意的尊重。
宋云端迎上他的视线，不解的微微皱眉，嗓音依旧沙哑：
“陛下在说什么？这里是陛下的寝宫，您想留没人会拦。”
宋卿宸动作轻柔的揽住宋云端腰间，拉近了两人距离。
他定定的看着他说：“新婚夜，我想听你的，你若不愿，我便在偏殿歇息。”
其实半炷香之前，有宫女来报，说宋云端给他留门了。
宋卿宸那时就想飞奔过来，想亲自问问他真的可以吗。
但偏偏意外得知程婉儿被太后的人安排进来，他急着想先处理掉这绊脚石，于是这句话拖到了现在才问出口。
或许是前面有所期待，他询问的时候，指尖抚过少年腰侧，一遍又一遍，极其眷恋的感受他带给自己的温度。
但下一刻，对方轻缓的话，如同冬日里最冰冷的雪花，无情地将他炙热跳动的心脏覆盖，还原了原始的荒凉。
他说：“我想自己就寝。”
宋卿宸试图在近在咫尺的那张小脸里看到多余的犹豫。
但很可惜，什么都没瞧见，甚至宋云端还伸手将腰间重力拿开，他垂眸平静说：“陛下明日不是要前往边境吗？”
“早些回去歇息吧。”
轻描淡写的逐客令，将宋卿宸攒了许久的解释逼回去。
他机械般的坐起身，漆黑眼瞳里的复杂情绪略显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