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让花生大士知道自己是只好是作罢了。
宁芙依然垂眸拭剑,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连睫毛垂落的弧度都平静得可怕。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副模样,让方圆十丈内的温度持续骤降。
紫嫣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
她看着宁芙将剑刃缓缓归鞘的动作——那分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收势,却让她想起暴雨前压城的黑云。
看似平静,却蓄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演武场的喧嚣被厚重的城墙阻隔,城墙外是些许寥落的空旷道路。
此时。
白虎城的一条街道上。
一座茶楼,上面的牌匾工工整整写着\"听雨轩\"三个大字。
茶楼内,却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店小二攥着抹布的手心沁出冷汗。
他张了张嘴,平日里舌灿莲花的本事此刻全无用处——眼前这桌客人实在太过怪异。
靠窗坐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破布条似的衣衫上沾满可疑的污渍,正用黑乎乎的指甲抠着茶盏边缘。
他身旁是个扎着长辫的怪人,发梢系着七枚造型诡异的铜铃,每动一下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最里侧的黑袍客整个身子都隐在兜帽阴影里,连伸出的手指都缠着绷带。
店小二只是不小心瞥了一眼,就感到脊背发凉,仿佛被什么阴冷之物舔过后颈。
唯一让他舒心的是那位银发男子——雪白的长袍纤尘不染,执壶的手骨节分明,正温声询问:\"小二哥,可还有新焙的龙井?\"那声音如清泉漱玉,听得小二浑身一轻。
\"有、有的!\"小二忙不迭应声,却又忍不住偷瞄其他三人。
银发男子似是察觉他的不安,含笑将一锭银子推过来:\"不必找零。\"
银子落桌的脆响中,乞丐突然\"嘿嘿\"笑了两声,脏兮兮的袖口扫过桌面。
店小二倒退两步,差点撞翻身后屏风。
他踉跄着扶住屏风,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掌柜的布鞋底不轻不重地踹在他屁股上。
\"没出息!\"蓄着山羊胡的掌柜压低声音呵斥,手里算盘珠子哗啦一响,\"慌手慌脚的像什么样子?\"
他嘴上骂得凶,眼睛却始终带着笑看向那桌客人,尤其是对着银发男子时,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小二揉着屁股连声应是,心里却暗暗佩服。
不愧是能在城西立足二十年的老掌柜,见多识广,坐怀不乱。
这要换作城里其他几条街里那些个讲究排场的茶楼,怕是早让伙计\"客客气气\"把这几位请出去了。
他偷瞄了一眼柜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