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荀攸才从这种心悸中缓过来。
她抬眼四处张望，眼熟的装潢，明亮干净的房间，沉木通亮的木板顺着视线延向远方，渗着丝丝寒意。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
荀攸看着走过来的人，强压下心中的不适，从跪坐的姿势挺身站起来。
“荀小姐，时间还没到，少爷说了你学不会柳小姐的神韵，总要长长记性。”来人是个三四十岁的长者，笑眯眯的，说话缓慢而有条理。
七年后，这么多时间点偏偏回到这里，果然是诚心找事。
荀攸慢条斯理整理衣着，老者也不着急，就这么盯着荀攸，无形的告诫荀攸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荀攸淡淡瞥了一眼，收回目光往外走。
老者身子陡然一僵，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少爷，不对，她只是少爷养在羲和宛居的金丝雀，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这么凌厉的眼神。
老者看着眼前身姿纤弱亭亭玉立的姑娘，不怪他家少爷愿意养在羲和宛居，那张脸确实有倾国倾城的资本，不过相比柳小姐还差点什么。
“荀小姐。”老者开口。
看似恭敬的喊住荀攸，实则内涵威胁。
徐艺，慕庭枭羲和宛居的管家，陪伴十几年的老人，严格算下来徐艺待在慕庭枭身边的时间比他亲生父母的时间还要长。
“脚长在我身上，该走就走了，徐先生是不是管太多了，管的多了自然就糊涂了，可要记得提醒你们家少爷给你放放假啊。”荀攸语气柔和。
顺便放放权。
“少爷没允许你离开，你走不出羲和宛居，少爷说了今天会回来。”
以往提及少爷会回来，这位荀小姐都会满怀期待的等待，摇尾乞怜，完全忘记先前经历过什么，那些惩罚好像对她微不足道，一身可笑上赶的喜欢。
现在徐艺拿出这一消息就是要压住荀攸，她不会走，因为她对慕庭枭上赶的那股劲。
荀攸暗自叹气，就是说这是什么垃圾剧情，还没从十八岁走出来，直接七年后的二十五岁——替身，金丝雀，以前怎么没觉得玩的这么花。
我以前是真能忍，太能忍了，竟然没变成忍者神龟。实在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哦？”荀攸轻笑转身，双目温和平静看着徐艺，“他回来关我什么事，既然这样那就让你们家少爷想清楚再来找我。”
“我想以荀小姐的身份不足以在羲和宛居随意出入。”徐艺说。
“嗯？”
荀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定这双腿是长在自己身上。这一行为简直是无形挑衅徐艺，徐艺被荀攸这一动作气到，努力保持平静移开视线。
“荀小姐除了这张脸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让少爷垂怜，这么久了荀小姐还是认不出事实？”徐艺最后说着带上清晰的嘲讽。
不过是柳小姐的一个替身而已，迟早少爷腻了，就成了丧家犬。
“荀小姐还是不要做出让少爷生气的事，到时候遭殃的是你。”
他跟在慕庭枭身边十五年了，甚至在少爷进“雷霆”时也在陪着，这一点就连老爷夫人都不及，对慕庭枭的了解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一个替身而已。
“所以？我该三跪五叩卑颜屈膝的表达我的感激？谢谢他在我这里缓解相思之情自我情感升华的同时欺负我，”荀攸淡淡看向他，眼里的嘲讽不加掩饰，“当年扫除封建余孽怎么就把您落下了？”
大清早亡了，人不是阿猫阿狗，一点微不足道自以为是的施舍就想把人家绑在身边。
简直是，痴心妄想！
徐艺眉头一锁。
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强势起来，先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