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雨穿过时空裂隙，转眼来到兰陵城亲王府。雕花紫檀门前，铜制门环还凝着薄霜，她呵出白雾搓了搓手，推门而入。前厅内，太上皇陷在米白色布艺沙发里，指尖捏着羊皮折子，身后立着的立式空调正呼呼吐着暖风。
“这次海盗闹得动静不小。”太上皇头也不抬，折纸上的朱批还带着墨香，“不过你趁机办的航海学院，倒比朕预想的周全。”
程小雨将一卷详实的海图铺在玻璃茶几上，红线圈出的巡逻路线旁密密麻麻标注着注解：“已增设十二处了望塔，每塔都配备了彻夜长明的改良油灯与信号烟火。致远学院的学员正在研习星象定位与传统罗盘对照，下月就能跟着巡逻船实操。”
“星象定位？又是你捣鼓来的新法子？”皇太后端着骨瓷咖啡杯从旋转楼梯走下，羊绒披肩扫过真皮扶手，“听说你还在折腾蒸汽船？哀家上次见的船模，铁皮管子跟盘丝洞似的。”
“回太后，这次改良了冷凝装置。”程小雨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工整描绘着齿轮与管道构造，“不过船员操作还得从头教——毕竟看压力表读数，比认风帆角度难多了。”
太上皇把折子往茶几上一搁，真皮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有你和洪军盯着，朕就不愁。陆上有诸葛连弩镇边，海上迟早也能固若金汤。那些海盗，不过是海图上几个动点。”他忽然扭头喊：“柳致明！你那手表厂什么时候能让朕参观？”
柳致明从侧厅晃悠出来，月白长衫下摆沾着墨渍，手里攥着半块炊饼：“随时都行！要不是小雨姐教我流水线管理，厂子早被我玩破产了。”他抹了把嘴，粗布鞋在青砖地上蹭了蹭，“说真的，要不是当年被她拎去上商业课，我这会儿指不定还在醉香楼赌骰子呢。”
程小雨瞥了眼他歪斜的发冠：“兰陵的红酒坊最近用了智能温控窖藏，和楼兰合作的股份已经打到我账上了。琉璃窑更夸张，新出的‘流霞釉’能在光照下变幻七种色彩。”她从袖中取出一只袖珍琉璃罗盘，盘面流转着幽蓝光泽，“这是给航海学院学员特制的罗盘，内置陀螺仪，八级风浪都能精准定位。”
太上皇接过罗盘端详，忽然笑出声：“当年致明还是个混不吝的纨绔，现在管着三家厂子。小雨啊，你这双手，既能造战船，也能点顽石成金。”
“全靠陛下和太后信任。”程小雨收回罗盘，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等雪停了，带家人去兰陵转转？手表厂能亲眼看见齿轮组装，红酒坊能dIY调配。开春后，还能去林月山，那里的民宿烧着地龙，暖和得很。”
“就这么定了！”太上皇拍着沙发扶手，“春夏住灵岳山，秋季去永安城赏枫，冬日再回海沧避寒。你安排的行程，比钦天监的黄历还周全！”
柳致明突然凑过来：“姐，手表厂赚了钱，我给你打制一套纯金机械钟？”程小雨挑眉：“先把盈利的三成转到海防基金再说。”柳致明立刻拍胸脯，腰间的玉佩跟着晃动：“放心！我如今赌咒发誓，绝不碰一分不该拿的钱！”程小雨说：“钟要自己买，不信送钟，知道吗？”
笑声混着空调的嗡鸣，在暖意融融的王府里散开。程小雨望着落地窗外飘落的雪，这个跨越时空的冬天，终究在权谋与温情中，悄然埋下了新的希望。